说罢薛静鸢便转身往车库走去。
江宜站在路边等她,咬牙切齿地在心里骂她。
要不是因为只有薛静鸢在做这个选题,早在她说第一句话时,江宜就翻脸了。
江宜在心里骂骂咧咧着,一辆红色吉普车停在了她面前,车窗降下,薛静鸢衝她扬了扬眉。
“人不怎么样,选车的眼光还不错。”江宜轻声嘟哝着,报復性地将车门摔得震天响。
坐在驾驶位的薛静鸢被震了下,听见她这声嘀咕,抬眼看向车内镜打趣道:“你倒是挺表里如一的拽。”
“别废话了。”江宜坐在后座闭上眼,吩咐道:“快开车,饿了。”
意识到自己被大小姐当成司机了,薛静鸢不怒反笑,应了声:“得嘞。”
薛静鸢是江城本地人,虽然平日里隻吃家里的饭,但偶尔请学生们吃饭也会挑一些餐厅。
现在已经晚上十点了,路上的车仍旧不少。
但毕竟不是晚高峰,一路上也算畅通无阻。
江宜上车后就闭上了眼,一副很烦别理我的表情,所以车内没有人开口讲话,只有低低的车载乐声。
薛静鸢开车很稳,车载乐声音也开得很小,像是隻给自己一个人听似的。
在车停下等红绿灯时,江宜才听清楚王心凌低声唱着:
“拥抱的温度 只有你清楚 通往幸福的旅途
黄昏才领悟 该往哪里停驻 我用一辈子去追逐1”
车内很安静,安静到江宜几乎要倚靠窗户上睡过去时,终于到了目的地。
“到了。”薛静鸢将车停好,还体贴地打开了后座的灯。
江宜皱了皱眉缓缓睁开了眼睛,地下车库很静,车载乐还在播着,仍旧是那首歌。
“不是觉得我不是好人吗?”薛静鸢看着镜中人揉着惺忪的睡眼,失笑道:“怎么还敢在我车上睡觉?”
江宜仍皱着眉没有接话,视线落在了悬挂在车内镜下的挂件——一枚小巧的樱花玛瑙,一面是樱花另一面似乎贴着张一寸照。
但江宜对薛静鸢的私事并不感兴趣,只是啧了声:“因为你开车太慢了。”
说罢解开安全带开门下车。
只是这次关门,不同于刚刚那么暴躁。
江宜还困着,脑袋有些不清醒。昨夜折腾到很晚,虽然有那通电话的插曲,但并没有打搅二人的兴致。
一直将宋卿累到抗议,江宜才停下,等二人洗完澡已经快凌晨三点了。
四个小时不到的休息,江宜还接诊了六个病人,体力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
她迷迷糊糊地跟着薛静鸢进电梯,下电梯,进餐厅。
火锅的红油香让江宜醒了几分神,她拍了拍脸才终于清醒。
“这个点还开着的店不多,你这不吃那不吃,我觉得只有火锅合适。”薛静鸢解释着。
“嗯。”江宜神色恹恹:“随便你。”
二人跟着服务员入座,薛静鸢点了菜,清了清嗓子。
看着眼前人一副要谈事的样,江宜终于不再困了,她率先问道:“你为什么会研究这个病症?”
“小朋友你还真是一点闲话不聊啊。”薛静鸢反问道:“那你又为什么要研究呢?”
冠状动脉粥样硬化性心脏病并不是什么很罕见的病症,多发群体一般为中老年人,高血压患者,糖尿病患者,肥胖患者。该类病症常被统称为冠心病,却又并不完全属于冠心病。
该病发时致死率百分百,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
而且这个病不能通过治疗而痊愈。
国内对该病症目前只有治疗的政策,并没有人专门去将冠状动脉粥样硬化性心脏病从冠心病里分出来研究。
江宜唯一查到的研究者,就只有薛静鸢一个人。
“你最初提起这个项目时,是在七年前。”江宜已经清醒了,淡声道:“你三十岁入职两年,但当时并没有人支持你的提议,然后你赴美参加了心血管博士联培两年,回来后再次提起,也就是五年前。”
“但当时江城医院的心内科并没有人能配合你的研究项目,向外申请又需要一大笔资金,所以你的提议又搁置了。”
“最新一次提起,是两年前。”江宜顿了顿道:“心外科的王静医生是从京城医院调来的,虽然有她的加入,但院长还是没有通过你的提议,她以资金不足为由而搁置了你的项目。”
“所以。”江宜忽而一笑,托着腮沉眸看着薛静鸢:“你对这件事有执念,不用我说,你也会提第四次的。”
见人将自己的过去倒背如流,薛静鸢也不恼,只是端起水杯浅抿了一口。
“你很自信。”薛静鸢将杯子放下:“但,你怎么保证有你加入这个项目会顺利启动呢?”
她话音刚落,江宜忽而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