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时间,“今天好像太麻烦哥你了,不会耽误正事儿吧?”
“不会,约的时间是两点半。你们呢,下午有什么安排吗?”
“还有一个小时,那就好。”白熠的视线从腕表上移开,“我下午就走了,要出差,p市有个行业技术论坛。宁宁好像有个试镜?”
宣宁放下勺子,喝了两口柠檬薄荷水清一下嗓子,点头:“收到一个新角色的邀请,下午回去拍一段视频发过去。”
三人下午各自有事,一顿各怀心思的饭吃完,便分头散去。
网上短暂的绯闻,谁也没放在心上,很快就被淹没在众多娱乐八卦和社会新闻中。
在公司的时候,文希和她略说了说。
“评论里和绯闻有关的,都暂时被压到下面了,那个娱乐博主发的照片已经删了。”
宣宁问:“是我们和那边联系了删除吗?”
文希摇头:“没有,我们什么也没做,我还想问呢,是不是小白总那边出手的?”
“应该不是。”宣宁想到午餐时白熠的话,猜测道。
“也是,上次已经吃过一次亏了。”文希想到不久前的安心薇事件,白熠被人摆了一道,应当不会再重蹈覆辙。
“那为什么会删掉?”
两人对视一眼,谁都没说话。
无缘无故,发了条路人提供的照片而已,水花也不大,为什么要删?
“可能是怕惹麻烦,也可能是有问题。”文希说完,给一位团队成员发信息,让对方试试联系这个八卦账号背后的公司探探情况,“你先别管,回去好好休息,下个月《台风过境》要进入宣传期了,状态要养好。”
拍完试镜用的视频,宣宁便回了住处。
路上在书店停了一会儿,把新接洽那个项目的全套原著买下,打算趁着休息时间先读一读。
项目还没谈成,最后不见得是她,但多读书总没坏处,哪怕到时候别人来演,她也能从别人的演绎方式中学到点东西。
夏夜的傍晚,天边尚有余晖,蜿蜒层叠的城市道路上塞满一个个会动的钢铁小方块,亟待疏通。
她拉开客厅的窗帘,坐在飘窗边,在城市的喧嚣中静静翻看。
一直到晚上七点出头,天仍没完全暗下来,她收起已经读了一半的第一本书,伸了个懒腰,起身换上运动服,打算下楼夜跑一会儿。
就在要把手机放进腰包时,她突然收到一条来自周子遇的消息。
“现在在家吗?”
她惊了一下,正站在窗边,就朝江心的方向看一眼。
灯是亮着的,但这理所当然,那么大的房子和花园,住家阿姨都不止一个,灯自然长亮。
白天他说过,晚上在学校有饭局,应当是真的,此时只怕还在那儿,不会那么早回来。
“我在,有什么事吗?”
她回复一句,站到镜子前,把长长的头发束成高马尾。
周子遇:“你等一下。”
十分钟后,门铃响了,曾经来过的那位周子遇的住家阿姨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只小小的礼品袋,门一开,便笑吟吟地把礼品袋递过来。
“宣小姐,这是刚刚送到我们家来的,先生说是给您的,我这就送来了。”
宣宁也不知是什么,看着那只礼品袋,没敢接,只笑着请阿姨先进来。
阿姨摆摆手:“我就不进去了,一会儿还得回去煲个汤,晚上先生回来喝点,解腻也解酒。”
大约知道她的顾虑,又把礼品袋提高一些:“不是什么贵重的礼品,先生说了,就是一张相片,宣小姐不要有心理负担。”
宣宁这才收下。
把人送走后,她打开礼品袋,果然从里面拿出一个木质的相框。
6寸的大小,手掌刚好托起,的确不是什么贵重的礼物。相框翻过来,里面装的竟然就是白天他在礼堂里拍下后,又发给她的那张。
打出来之前,应该也做了一些修正,色彩、细节都变得精致不少,放在朴素的木质相框里,竟然有种说不出的令人珍视的感觉。
相框的边缘,还贴着一张便签纸,依然是独具风格的字体,写着“毕业快乐”四个字。
他今天从头到尾都没对她说过的这四个字。
宣宁低头看了好一会儿,差点忘记自己原本是打算出去夜跑的。
好半晌,她往屋里四下打量一圈。
虽然是租的房子,但唯一的那套老房子早就卖了,这里面放的,就是她的全部家当。
她忽然发现,在不太多的家居装饰品中,一张相片也没有——她今年二十二岁,在人生的很多个重要时刻,没人为她做过相片留念,唯一一张小时候和爸爸一起在湖边拍的合照,是姑姑黎漪拍的。
那是为了庆祝这对失散多年的兄妹重新相认而拍的,其实和她没有太多关系,后来爸爸去世,她再也没拿出来看过,此刻,那张照片正躺在储物柜里某个杂物箱的最底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