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节 (第1/3页)

可他毕竟是个奴才,有些话不能多说,也犯不上为了表忠心就真的激怒主子。

“有劳姑娘了。”

眼见谢蕴走远了,他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谢蕴正要摆一摆手当作回应,可一动弹才想起来自己怀里还抱着萧懿夫人的灵位,这东西原本是在钟白拿着的,可回来的路上对方就不肯拿了,还偷偷扔在了墙角,她看见之后又捡了回来。

她能理解钟白的举动,这块曾经给殷稷带去慰藉的木头,如今的确充满了嘲讽意味,仿佛一个亲历了殷稷被欺骗被戏耍的见证者,清清楚楚地记录了他的狼狈和不堪。

可不管怎么样,这也是殷稷刻的,要如何处置只有他能做主。

只是她也不愿意再看见这东西,索性先回了一趟住处,将灵位放进了收着萧懿“遗物”的箱子里,这才去了厨房。

可她刚拐进长廊,就瞧见钟白鬼鬼祟祟打算下船,她直觉对方这是没打什么好主意,下意识就喊了一声。

钟白浑身一哆嗦,手猛地往身后一藏,果然是做贼心虚的模样。

“钟统领这是去做什么?”

谢蕴抬脚靠近,钟白看见是她将身后的东西藏得更紧,头摇成了拨浪鼓:“没做什么,就是听说扬州的晚上更热闹,就想去见识见识。”

谢蕴不信。

钟白虽然不爱计较,可不是真的没心没肺,不然也不会偷偷扔了灵位,所以,她不信对方明知道殷稷眼下难过的厉害,还能有心思去玩闹。

她微微侧开一步,看清楚了钟白藏在身后的东西是什么,那是一个硕大的麻袋。

“……你打算去套谁麻袋?”

钟白见藏无可藏,索性也不再遮掩,脸上露出毫不遮掩的愤怒来:“还能是谁?那个姓宋的,一口一个娘,喊得真亲热,那是他娘吗?!我都打听清楚了,他根本不是夫人亲生的!”

可就算如此,又能改变什么呢?只会让殷稷更难堪而已。

“不要胡闹,你是天子近臣,你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皇帝,不要给他添麻烦。”

“可是……”

“没有可是,”谢蕴语气严厉,“倘若他真的过不去这个被骗的槛,真的容不下宋家,动动手指就能让他们灰飞烟灭,何需你一个禁军统领亲自动手?”

钟白低下头,闷声闷气道:“我就是气不过……夫人她太过分了,她就算真的受不了那种日子,就不能再过两年吗?皇上那时候还那么小……她还非要选那么一个日子,他爷爷的,早两天也行啊!”

他越说越激动,狠狠锤了一下栏杆:“她走就走了,还留下那么一句话……她是生怕皇上的日子好过啊!”

说到底,他气的不只是萧懿的抛弃,更是她的利用,她将自己对萧家的亏欠全都转嫁到了殷稷身上,让他小小年纪就背上了那么大的包袱,自己尚且不能养活自己,就要替母亲还债。

若不是今天发现了她假死的真相,殷稷会被她那一句话拖累一辈子。

谢蕴咬牙压下了心里的波澜,人不能为情绪所左右,越是这种时候她越要维护殷稷的体面。

今天殷稷没有拆穿自己的身份,没有诉说自己这些年的委屈,就是想为自己留一份尊严。

他总不能去和抛弃自己的人摇尾乞怜吧?

“钟白,别让皇上难堪。”

钟白沉默下去,半晌才抹了一把脸,将麻袋扔在地上狠狠踩了两脚:“我听姑娘的,不动手,可我还是得去看看,我得看看这宋家到底有多好,让她十六年了都没想起来皇上,一见面问都不问一句就是撵他走。”

这次谢蕴没再拦他,但她心里清楚,钟白不会得到满意的答案。

因为让萧懿夫人不肯回兰陵,甚至连殷稷的消息都没打听过一句的原因,不是眼下的日子多幸福,而是曾经孤儿寡母相依为命的生活太过艰辛,她怕了。

可人性本就如此,就如同当年先皇抛下殷稷母子近二十年不闻不问,是养不起一个后妃,一个皇子吗?

不是,他只是不想破坏他当时的生活而已,哪怕是骨肉至亲,血脉相连,在他眼里也不值一提。

世人,总是更爱自己的。

钟白匆匆走了,谢蕴站在长廊上吹了会冷风才勉强收拾好心情,做了碗酒酿圆子给殷稷,临出门前却又折返了回去,在里头又添了一勺糖。

天亮了就好了

等她提着食盒去议政厅的时候,里头却正热闹。

老安王顶着一张被打肿的脸故作威严:“……如果只是谣言那最好,可万一真是有人动了旁的心思,想动摇先皇的威信,老臣这些宗亲可不答应,朝里那些老臣们也不会答应。”

殷稷目光仍旧落在面前的奏报上,仿佛并没有听出来老安王的威胁,语气冷淡,甚至头都没抬:“安王叔对先皇的忠心真是日月可鉴,想来小王爷也会为此而骄傲。”

老安王一愣,他的三子还被关押在清明司,这一直是他的痛脚,此时冷不丁被戳了一下,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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