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蔡童哭着摇着头,想说他很好,全堵在了咽喉,戚云硕眼角的血泪往下滑落,他沾了血的手指颤抖的拂过她眉眼,说:“你是真的傻,我不值得被你爱上。”
“但我后来,对你的喜欢是真的,我是脏污不堪,可我的爱不是。”
那次,田蔡童掉落的泪,全砸到了戚云硕的没有生息的脸上,她才知道,原来,他也这么爱她啊。
……
医院里挂在墙上分针一下下转动,田蔡童仍然在哭,许久渐渐平复下来,夏涂就把她艰难拉起到长椅上。
见田蔡童在发抖缩着肩膀,夏涂不放心,又跑去倒了一杯热水走来,去塞到田蔡童的手心,这时自身后忽地响起一阵焦急的高跟鞋脚步声,隐隐约约葛凤苗喃喃声传过来:“云硕,我的云硕……夏涂!”
一声咬牙切齿的呼喊,夏涂刚转身就被葛凤苗扬手打得旁边扑去,然后不肯放过的去撕扯着她衣服,崩溃的质问:“是不是你?为什么!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害了他——!”
一瞬间走廊乱成了一团,夏涂薄弱的身体根本抵挡不了,葛凤苗又胖又壮,力气也大,连夏琼海和田蔡童忙起身一起也拉不住。
夏涂别着脸,火辣辣的疼意,发鸣的耳朵让她尽力去躲着,女人尖锐的辱骂声仍然不停,刺着她的心脏:“都怪你!你为什么没有好好保护云硕?为什么你还活着!你就跟你妈一样,想害死我们全家是吗!”
她一个字都无法说出口,夏涂挣扎差点要摔倒时,有大手蓦地按住她的肩膀,在乱成一团的境况中,男人将她拽出来,然后把她揽到了胸膛里护住,让葛凤苗一下子发疯的巴掌都落空了。
“你,你谁啊!”
刺耳的尖叫仍然在继续,薄荷味和温暖笼罩上了夏涂,她怔怔抬起脸,是燕时决,他把她彻底罩住,戴着黑色卫衣的帽子下神情泛着冷,拧着眉,黑沉的目光定在她泛红的脸上,薄唇轻启,吐出了一句低沉的,让她安心的话:“没事,有爷在。”
夏涂听懂了意思,他是要帮她,葛凤苗被夏琼海拉住了,还上前想去抓夏涂,怒骂道:“夏涂!你给我过来——”
“够了!”拉扯间摔到椅子上,无助,情绪崩塌的田蔡童哭着起身,大喊承认道:“是我害的戚云硕!不关夏涂的事!”
“是我!”
葛凤苗愣住了,也不吵闹了,犹如晴天霹雳让她看向女生,夏涂怕田蔡童也受到伤害,扶着燕时决的胳膊站直,张口忙呼唤:“童童……”
“是我。”田蔡童颓废蹲下,捂着脸激动和内疚,声音颤抖的,一遍遍重复:“都怪我,戚云硕是为了救我,都是我……”
“我……我害了我最爱的人。”
见到这一幕,葛凤苗也绝望的缓缓坐在了地上,这乱糟糟的一切,让夏琼海神色凝重又忏悔,不禁去看被打得不成样的夏涂,多年的悔意蔓延开来,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无法说出来了。
这里一瞬间所有人都冷静了,夏涂也精疲力竭,很狼狈的垂下头,燕时决收了眼皮,没再去看葛凤苗和男人,强行把燥火压在心底,然后攥住了小姑娘的手腕,把她强行拉走了。
这个点周围路人很多,一路跟着出了医院,冷风一阵阵吹来,让夏涂瑟缩了一下肩膀,她停下不动了,低睫去喊:“燕时决,你要带我去哪。”
一辆黑色跑车就停在这,燕时决扭头把嘴里没吃完的糖块也吐了,掌心始终握着夏涂的肩胛骨处,然后转身,另只手去轻捏起她的下巴,撩眼去看伤势,语气随之沉了下去:“我给你去买药。”
夏涂摇摇头,抬起漂亮的眸子,只问了一句:“那天万圣节,你去哪里了?”
燕时决轻怔,没有去回应,回忆到上次女孩就是这样离开了他,喉结梗塞的滚动,心底逐渐产生了慌意,怕夏涂知道,更怕会因此永远失去她。
她好累,今晚更是,夏涂满脑子都乱糟糟的,委屈又伤心,她扑向了他的胸膛,享受着难得的安神,不多时,女孩眨了酸涩的眼睛,冷静异常的轻开口:
“燕时决,你又丢下我了。“
就像以前那样,夏涂也没有闹,甚至连多余的指责都没有,就有这么一句话。
这种熟悉的,未知的感觉让燕时决无法去想象会又发生什么,他低头,将大手按压在夏涂的后颈处捏了下,刚想去哄哄。
然后,女孩闭上眼,一滴泪划过脸颊,微哑的声音很轻的响起,倾诉说了很多:“燕时决,你知道我妈妈吗,她是一名优秀的心外科医生,很善良,救了很多人。”
“谁知道,她被害了,被她病人的家属轻松的夺走了生命。”
“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了妈妈。”
“我爸也有了新的妻子和儿子,我就好像成了那个外人。”
“我,没有家了。”
心动
医院门口来往的人很少, 隐约的杂声忽近忽远,白皙的灯光照在夏涂贴在燕时决胸口的脸上,燕时决没有说话, 低头在认真的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