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第1/2页)

只是后面这场戏,他们得移步到另外一个地点——皇帝的寝宫。

大圻天子年老体衰,大病如山倾,压垮了皇帝的脊梁。

管事太监忧心忡忡,可他只能看着陛下浑浑噩噩地掉进噩梦里,然后在剧烈的咳嗽声中艰难醒来。

皇帝盯着自己的多年心腹,还似气急败坏一般问了一句:“秦渡呢?”

“正在殿外等着陛下您痊愈呢。”管事太监笑眯眯地说。

“叫他进来……”皇帝嘶哑着嗓音说道,随即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连忙补充了一句:“不,朕不想见他……”

管事太监察觉到了皇帝的异常,于是他温声道:“陛下说不想见,那就不见……”

谁知听到了这句话的皇帝非但没有冷静下来,反而像是接近歇斯底里了一般、十分失态且咬牙切齿地说出了一句话:“不!让他进来!朕有事要问他!”

旭安

他出生于大圻皇宫最偏僻的一处宫殿内,那里常年草木葱茏,只因无人修剪宫里的花草,便导致杂草横生到了近乎要淹没他成长足迹的地步。

日暮时分,他时常眺望着宫墙之外的那轮太阳,幻想着宫外的世界是何种模样,他内心充满憧憬,却也饱含胆怯。

他甚至……不敢去看那栋宏伟建筑的屋顶上,已经被太阳照耀得熠熠生辉的脊兽,只因那里的风光他无权瞻仰。

他的母亲不受天子宠爱,母族又没落萧条,所以年幼丧母的他在宫里活得甚至不如天子身边的一条狗。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父皇的身边从没有养过狗。

大圻的皇帝身份尊贵,只有母仪天下的皇后以及大圻位极人臣之辈才得以站在天子的身侧。

可是后来,他知道他的父皇身边又多站了一个人。

那人自幼体弱多病,却被他父皇小心翼翼地捧在了掌心。

他在宫里听人提起过关于那人的传闻——巾帼不让须眉的皇后以命换来的圣上嫡长子,出生时便享有荣华富贵和万般宠爱,即使皇后因其殒命,国舅一家对这位殿下的喜爱也未曾少过半分。

同样出身皇宫,同为皇帝亲子,那位只活在人们传闻中的兄长与他,却是云泥之别。

直到有一天,大殿上的脊兽剥离了阳光走进了他的眼里,他在一遍又一遍被人欺辱的过程中,开始意识到了权力的重要性。

他开始学会适应这弱肉强食的世道,开始做狡猾的狐狸而非蠢笨的熊,他开始在他的父皇面前崭露头角。

可他并不出众,母亲没有给他一副上好的皮囊,父亲也几乎将自己治国才能全部遗传给了那位殿下。

所以他只能靠着狠戾的决心,踩着血肉朝着那方宝座前行,步步为营只为争取一线生机,只是最后,当他在半山腰处精疲力竭之时,他在层层云霭之中,窥见了一寸曙光。

“他人欺负你,你只管还手就是了,我是你的皇兄,会替你担着的。”

那是他第一次和那位殿下见面时,那位殿下所说的话。

那位殿下和他想象的样子有所不同,虽然的确矜贵知礼,但那一分多出来了的、杂糅着人间烟火气的桀骜任性最是让他印象深刻。

那一天,冷风袭人,他的皇兄神色严肃,言辞铿锵:“你是皇子——你得记住这个事实,只要还有一日你的脚下踩着的是大圻的皇土,你的身上还有一日流着的是大圻皇室的血统,那你就必须还要昂起头颅,因为大圻的脊骨从来都不会弯下。”

随即这位传闻中体弱多病的殿下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脸色也逐渐苍白,那张俊颜上的清傲却未曾削减半分,一身风华几乎令他目眩痴迷。

他曾以为他的皇兄会成为大圻未来的国君,因为他的皇兄实在太耀眼了,甚至耀眼到了,能令如此阴险狡诈、唯利是图的他都觉得自愧不如的地步。

显然他们的父皇也认识到了这一点,这位陛下很早以前就想立自己的嫡长子为储君了,只是群臣闻言纷纷开始阻拦。

只因太医在他皇兄幼年时便已经将脑袋栓在裤腰上,冒着可能因龙颜大怒而被斩首的危险,朝着天子说出了那一句话:“殿下恐难熬过弱冠。”

他自幼生长在极端环境里,明明血统高贵却受尽了折辱。

他自私,也卑劣,所以当他知道皇兄命不久矣的时候,他佯装忧心忡忡地陪在了皇兄的身侧,看着皇兄日渐消瘦,他却开始在心里数起——他与那个宝座之间相隔的台阶数目。

他也曾因皇兄的安抚和信任动摇过自己的决心,可是当他听到皇兄即将大婚的消息时,那些动摇却又迅速在他心底湮灭掉了。

少年时期,他的皇兄曾说过:“你皇兄我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娶妻了。”

那时一向骄矜的皇帝嫡长子笑容苦涩:“总不能让那些姑娘因为我是皇子而嫁给我,最后却年纪轻轻守了寡吧?”

他的皇兄在和他说话时总是带着点市井脾气,听起来像是一句疏解气氛的玩笑话,有些粗鲁却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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