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衡烨的神识落在船上时,还是忍不住挑了挑眉有些惊讶。
本以为是普通人,谁知道竟然是一声不吭就跑了的乐风。
那只小船并不大,河水也并不深,只是乐风撑着船总是原地打转不得要领。
身侧传来动静,乐清走了几步来到衡烨身边,语气莫名:“怎么样,我找到人给我的阳溪清淤了。”
正在说话间,乐风似乎掌握了什么技巧,船不再原地打转,开始慢慢地往河中心划去。
“乐清姐姐这是在给我报仇吗?”
“怎么说?”
衡烨将那卷命簿拿了出来,示意乐清碰一下。
乐清虽有些疑惑,但还是伸出手,只是让她奇怪的是,明明看到了自己碰到卷轴,却发现并没有实体,而是越过卷轴直接碰触到衡烨的掌心。
清歌说得没错,这玩意儿还真有点认人。
衡烨无奈,只能将命簿收起,然后将乐风抛下命簿自己跑了的事告诉了乐清。
听完衡烨的话,乐清冷哼一声:“ 你等着,我让他给你个交代。”
乐风好不容易将船停稳,乐清就出现在船上。
“清清你等我把船停稳,马上就好。”
“算了,去年冬天知府已经着人清过一遍了。”
“但是小汛期来了,你肯定要天天盯着的,让我来,你去休息休息——衡烨不是来了吗,让他陪你。”
乐清坐在船边,将脚放在了水里:“你都听到他的话了?”
乐风还在努力地稳定船只,见乐清坐了下去,甚至还用了法术,让妹妹坐得稳当些,可是当了那么多年的水君,乐清哪里在乎这些。
“听到了,那命簿确实是我给他的,不过他既然能碰到,说明他也是那命定之人。”
乐清皱眉,她听不懂。
虽然乐风还是那个乐风,可他的眼中多了许多她看不懂的东西。
“你还是自己跟衡烨说吧。”
乐清从乐风手里抢过竹篙,手中用力,竹篙直直地插入到河底的淤泥中固定不动,流水经过被竹篙破开,不多时,竹篙上就挂了许多顺水飘落下来的杂草,乐风按照乐清的指挥,用绳子将船与竹篙拴在一起。
而乐清则是坐在船上,脚浸在水里,感受着水流的速度,整个人都随着水流慢慢地覆盖了阳溪流域。
乐风在妹妹身边设立了结界才放心地来到岸边,也没换衣服,就穿着普通人穿着的粗布麻衣席地而坐,一边分神照顾乐清,一边对衡烨说:“坐吧。”
这里的岸边怪石嶙峋,并无人在此耕种,方圆数十里也无人烟,刚好又离衡阳山近,所以衡烨时常来这里寻乐清。
衡烨找了一块平整的石头坐了,从怀中取出命簿交还给乐风,乐风却不看,只是说衡烨与它有缘。
命簿好歹是一件天生的法宝,怎么司命府的主掌都巴不得扔掉它。
似乎是知晓衡烨心中的疑惑,乐风只是问了一句:“你可曾完全打开看过?”
衡烨摇头,他对命簿并无兴趣。
只是听乐风这么说,衡烨察觉到了不对劲,松开了丝带,卷轴便顺着滚落下去,一直到乐风的脚边,他却看也不看一眼。
衡烨不知晓旁人眼中的命簿是什么样子,但是他眼中的命簿除了他还有男女主,上面记载了生平,从出生到死亡,与话本中的一模一样!
它们明显有关系,因为“衡烨”那一栏分明写着“爱而不得,身死魂消”!
这时,乐风开口了:“我眼中的命簿里记载说我六亲缘薄,孑然一身,死于奚昊之手。”
哪怕知道了自己的死因,乐风也很坦然地说了出来,并没有规避什么。
“虽然我执掌命簿多年,也帮人窥探过命运,帮人更改过命数,可我不信命。”
乐风看向衡烨:“若是你提前知晓了自己的命运,你会做什么?”
衡烨将卷轴缓缓收了起来,想了想说:“我所做的一切尽皆出于我的本心,无论知不知道都是一样,命运一事实在虚无缥缈……”
衡烨想起这个男女主之间的爱情话本:“谁又知道所谓命运是天定还是人为呢。”
“所以我去了冥界,用尽所有的力量想要亲人复生……”
乐风的声音渐渐低落,几不可闻:“我将父母的魂魄送入轮回,在我心中就算他们还活着,可是心里到底还是产生了怀疑,直到听到了清清的消息——”
“我就知道什么狗屁命运,都是假的!”
乐风眉眼间依稀透露出昔日的少年意气,指着衡烨手中的命簿说道:“它也是假的!假的我留它何用!”
窥视
岸边风大, 衡烨因为听了乐风的那番话,手上的动作停了,卷轴还未完全收起, 留下半截在在风中微颤。
乐风看了一眼随风而动的卷轴,蹲在它的面前笑着问:“怎么,你不同意我的话?”
若是在旁人看来, 分明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