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又有消息的沟通等等,到邵书新走的时候,连同与他接触的渠道都安排妥当了。
邵书新对福禄县的士绅,又有了新的了解。然而也无法,还得靠着这些人办事。
来的时候,是邵书新等祝缨,分别的时候却是祝缨送邵书新。邵书新离开福禄县就没有大张旗鼓了——他要避一避江政。
走得远了,才有心腹凑上来道:“那一位,可靠么?也不曾立个誓。大人,您可千万仔细,这一次有个万一,只怕郑相公那里过不去。”
邵书新道:“还立什么誓呀?这里都指她为誓。”
“只怕别人……”忠仆依旧忧心忡忡,“江使君也不是善茬儿,这些南蛮子虽然号称士绅,染上商人习气,真能顾念旧时忠义?”
邵书新笑了:“别人可不可靠都不打紧,祝子璋可靠就行了。情义是有的,他们的子侄仁途还指望着祝子璋呢,会听她的话的。”
仆人咋舌:“她还能翻身吗?这可也太……”
邵书新道:“你话太多了。”
仆人闭紧了嘴,心中更疑惑了。邵书新的心腹仆人,蠢是不可能太蠢的,经的见的也多了,一个两个的还能安排,南人这一回遭了大殃,好些个人呢,怎么安排?祝缨如果还是丞相,那倒不太难,现在?
仆人是不相信的。
……
顾翁等人却是深信不疑的。
实在也是没有别的路可走了,邵家仆人的想法也没错,一个两个或许可以,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心都凉了。
唯今之计,也只有祝缨这里最靠谱,她靠谱了二十年,没道理不再听她的。
一群人在祝缨面前红了眼眶:“您这几年总在山里不肯出来,还道您伤了心、山中修仙恼了这山外的人间呢。”
赵翁道:“如今您既出山了,咱们就还听您的。”
雷保也说:“不是您发了话,单凭项家小郎,我们是不万不肯违逆使君的。”
人人表态,都说会继续维护祝缨。
祝缨道:“我从到福禄来就说过,想与大家把日子过好。如今也还是这般。既然都愿意,那咱们就继续处下去。这交易的事情,你们与我说实话,愿意是不愿意?”
常寡妇的意见很坚决:“江使君说,只要不与梧州贸易,其他一切照旧。可没了梧州的贸易,还能算‘一切照旧’么?”
众人也附和。
交易等等都是做熟了的,大家心里也都有一本账。哪怕孩子做着官,买卖也是不愿意不做的。福禄县的特产本就是福橘之类,吉远府最富盛名的糖,福禄县做得而不是那么多。山货的贩卖是福禄生意中比较重要的一部分,让他们断了这个财源,他们是不愿意的。
再者,江政待士绅虽然有礼,但却是不能保障各家子侄的仕途的。许诺这种事,大家这些年也都清楚的,真正能把仕途上的承诺兑现的,只有祝缨一个人。历任的知府、刺史,不是没有人想过走他们的路子,但效果都令人摇头。
祝缨道:“那好,就照说的办。邵书新有信来,运盐的事,也交由大家来办。”
众人都答应了。
祝缨与众人吃一顿饭,才各自散去。
士绅们回家,祝缨则对苏鸣鸾道:“小妹,我会带她西进,会有危险,你明白吗?”
苏鸣鸾道:“生在我家,生做女儿,哪有不危险的?”
“好,我知道了。”
两人作别,祝缨一行人昼夜兼程,次日便赶回了山城。
祝缨踏进刺史府的时候,太阳已经近正中,午饭都要好了,祝缨却将府里的人召集了起来:“说完事儿再吃吧。”
当下,由项渔将协商的事情简要说了。
巫仁道:“他们人还行。”
赵苏道:“哪里行了?真是个傻孩子。”
巫仁与赵苏也算熟了,反问道:“哪里不行了?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碳难,现在还愿意背着江刺史交易,就不错啦。”
赵苏摇头道:“交易,虽然有风险,但是有得赚。且这风险也未必就是实在的,整个吉远府,看在姥的面子上,都不会有人告发的,能有什么危险?你没发现么?他们没有再多投注咱们。闺女,接回去,儿子,没送来。”
巫仁微惊:“那怎么办呀?”
祝缨对赵苏道:“各县对外的贸易既然断绝了,就还由他们到这里来交易,这件事你来协调。”
赵苏忙答应了,又说:“分派安顿我能做,只怕我威望不够,还须您来出面。”
“让老夫人坐镇,你说话。”
花姐一直静听,听到让张仙姑“坐镇”突觉不妙,问道:“那你呢?”
祝缨道:“私下交易只是维持局面,光维持是没有用的,要破局。”
“青君!”花姐说。
“对,我要亲自去一趟。”
“为什么?”花姐问,“青君……”
祝缨道:“不是青君不好,而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