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他了。买些花束去看看吧。”
至今为止，季摇清还没有去给父亲扫过墓，这应该是第一次。
出门的时候，季换澜心里还思考了一下来着。
季摇清怎么还突然提起要去看父亲了？
感觉有些奇怪。
可说到底，季摇清也是他的女儿，她想去看看也是情理之中。
两人路过一家花店的时候，一起进去的。
店老板看见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进来，眼神中顿时露出一抹惊艳。
她看着那两个姑娘挑选花束的模样，只觉得岁月静好。
走出花店，季摇清抱着花束跟着季换澜一起上了车。
司机已经帮忙买了一些祭品。
抵达地方后，季换澜先清理了一下旁边吹过的树叶。
想来平时季家二叔二婶也会过来扫墓，所以父亲的墓前挺干净的。
季摇清把花束放下，静静地看着墓碑上男人的照片。
那张脸，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t可如今一看，只觉得无比陌生。
季换澜蹲在墓前自言自语的说着什么，她却只是看着，似乎……
连一声爸，她都叫不出口。
更遑论又能开口说点什么呢。
最后还是季换澜主动说：“爸。季摇清来看你了。”
话音落下，似乎有一阵清风吹过姐妹俩的面前。
季摇清没有眼泪，很平静的模样。
好半天过后，她才微微弯腰，却依旧没有喊出来那声‘爸’。
季换澜猜测着她的想法，随后主动说：“我去那边看看。”
等她走远之后，季摇清才慢慢的蹲下去，直盯着墓碑上男人的照片。
“我真的挺恨你的。你几乎间接性的毁了我跟唐岚的一生。明明我也是你的女儿，你为什么要那么偏心呢？”
“后来我意识到，人的偏爱本就没有太多理由。你讨厌唐岚，也就讨厌被她带大的我。”季摇清苦笑。
“我跟唐岚也没联系了。大家都各自活着，你看见了会不会觉得很满意？”
季摇清歪着头，“你说你不爱我，为什么要生我呢？留季换澜一个不是挺好的吗？”
清风旋转个不停，围绕在季摇清身边迟迟都不肯走。
“而你爱的杨雪琼，她毁了你最爱的女儿生的孩子。真是不知道你爱那种恶毒的女人什么。你到底是瞎了哪只眼睛呢？”
纵然在指责吐槽，季摇清的语气也是平静的，仿佛只是在闲话家常一样。
季摇清撑着膝盖起了身，笑说：“估计很快你就会跟你最爱的女人见面了。”
“至于我死了之后，我是真的一眼都不想看见你。”
“这辈子来看你一次，算是谢谢你的生育之恩和养育之恩。”
季摇清重新弯曲膝盖，跪地，磕了一个头。
那一声响，与雷声重叠，震耳欲聋。
-
“怎么自己就上车了？”
季换澜溜达一圈回来后并没有在墓前看见她人，随后便找到了车上。
季摇清靠着座椅，“有点累了，想回去睡会儿。”
“胃不舒服了？”
季摇清嘶了一声：“该吃药了。”
司机加快车速把二人送回家，季换澜还有工作，并没有跟着进去。
一进门，全遇亭直接迎过来扶住脸色苍白的季摇清，他说：“快吃药。”
季摇清乖乖听话把药吃了，吃完便靠在沙发里不动了。
全遇亭守在她身边，“住院吧？我求你了。”
季摇清直勾勾的盯着外面已经下起来的大雨，都刮起了水雾气，白蒙蒙的，很是好看。
“住院也没用了。”季摇清有些没力气：“遭那个罪做什么。”
“你手机响。”
全遇亭把她的手机递给她，看着上面的号码，季摇清眉心一皱。
“杨雪琼？”
她给自己打电话做什么？
不过季摇清还是接听了，“喂？”
果然是杨雪琼打来的电话。
“摇清啊，我刚刚听朋友说你这两天住了院。你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事？”
杨雪琼朋友多，那么大的医院有认识的人也正常。
季摇清按着眉心，不太理解杨雪琼居然会关心自己。
她们之前早已撕破脸了。
“假心假意的说这些干什么？”季摇清道：“有没有事你都没必要给我打电话。”
“摇清你别这么说，毕竟我是你的母亲。你生了病，我这个做母亲的怎么可能不担心不挂念呢？”杨雪琼又开始表演慈母了。
季摇清目光恍惚了一瞬，随后勾起唇角来：“我没什么事，一切都好。”
杨雪琼不可能无缘无故打来电话，以她对杨雪琼的了解，这个女人肯定又要搞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