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举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借光,却照到一立人影安静立在洗手间前,把保姆吓了一跳,手机没拿稳,“啪”一声滚到地上,又手忙脚乱去捡。
熟悉的平淡女声响起:“当心些。”
保姆一听是章寻宁,这才松了口气,安着心将手机捡起来,说:“不好意思啊,今天晚上雷太大了,我有点太紧张了”
章寻宁:“没事。”
正想错过身到一楼洗手间,保姆却被又叫住:“今晚那套牌,扔了吧。内容尺度不适合小孩子,以后他们买玩具,你要多注意。”
保姆:?
保姆:啊,原来是说真心话大冒险那件事。
避免被革职,保姆连声道:“一定的,一定的,明天白天我就扔掉。”
章寻宁“嗯”了一声,交代完就准备回到卧室休息,结果隔壁厨房一阵窸窸窣窣,两人都站住了。
保姆心说难道真要雷雨天闹鬼了?
片刻后,苗烟拿着一根鸡腿走出来,边吃边含糊说:“饿了,我吃点东西充饥,你们两个继续聊,我什么都没听见。”
根本就不知道亲爱的寻宁阿姨要迫害朱家兄妹。
保姆见是活人,悬起来的心终于放下。
不过回头一看,章寻宁已走远了,苗烟胆子倒是大,不怕黑也不怕雷,大咧咧坐在沙发上啃鸡腿,还朝她笑了一下。
章寻宁方才不知想到什么,心尖似有小火灼烧,一阵发烫。说是慌乱,但也不算是。只是下意识不想碰面,因此她一声不吭,回到二楼。
反正章寻宁独来独往惯了,不讲一句话就走也很常见。
回到卧室以后,她很简单的卸了首饰,又换上睡袍,躺在床上阖眼,睡不着,在那里闭目养神。
外面偶有闪电劈过,即便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强烈的光亮。
苗烟家,就是在一个雷雨夜。
也是这样打着雷,她还记得自己对苗烟说,如果害怕,夜里可以到她房间待着。
之后许多年,每逢雷雨夜,苗烟经常会钻进她的被窝。问苗烟为什么过来,苗烟就笑着看她,下巴埋在被子里,只露一双眼睛在黑夜里发亮。
那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
苗烟知道章寻宁讲话一向作数,所以把那句“害怕可以到我房间来”当成免死金牌,一用就是好几年,直到离开。
漫漫雷雨长夜,章寻宁无眠。
正睡不着之时,门扇忽然被打开。
章寻宁看过去,苗烟抱着个枕头,丝毫没觉得半夜闯进她的卧室有什么不对,理所当然地关门,然后走进来。
章寻宁蹙眉:“你来做什么?”
苗烟举举枕头:“没看见吗?我来你这里睡觉啊。”
她多贴心,自带枕头诶。
章寻宁眉间愈发皱起,苗烟打补丁:“这么可怕的雷雨天,我好害怕,所以过来跟你挤同一个被窝,怎么,你不会嫌弃我吧?”
恰巧窗外一道轰鸣雷电闪过,苗烟作瑟缩状,却依然盖不住内里的那点恶趣味,章寻宁在黑暗里盯着她,视线冷冷的,像要把苗烟盯穿了。
“别这样看我,”苗烟把枕头放下,铺被子,跪坐在床上,“那是牌的问题,又不是我的问题。”
“我可是把好运气都押注在那上面了呢,谁叫老天不做人呢?”
某种程度上,苗烟说押了好运气在上面,确实是没错。
章寻宁半撑起身,想坐起来,避免和她躺在同一张床上太暧昧。
她开口:“回你的卧室睡觉,害怕就开夜灯。”
果然啊,五年不见,章寻宁变得如此铁石心肠。
苗烟勾起笑,靠过去,跪在她身侧,双手不容置疑将她抬起的肩膀压下去,发丝垂落,带着阵阵成熟的玫瑰香气,不让章寻宁有挪动的机会。
与五年前那略显顽皮的青涩截然不同。
她微微俯身,用气音在章寻宁耳边低声:“小孩子就住在我们楼下,你也不想闹太大动静,然后被人知道我们现在在同一张床上吧?”
月色里,那张恃靓行凶的面庞上是张扬的笑意,吐出的字句却带着点恶劣。
雷声渐停, 唯有窗外暴雨依旧如瀑。
苗烟跪坐在章寻宁身侧,单手压着她肩膀。
章寻宁本已经半撑起身,此刻却与苗烟对视, 两双黑亮亮的眼睛在夜里看着对方, 一双轻佻而灼灼, 另一双沉着眉,冷着眼。
许久之后, 章寻宁还是缓了力道, 没再和苗烟的力气作对。
苗烟笑眯眯, 心情很好。
果然一戳中软肋,章寻宁多少会服点儿软。
该怎么说?她算不算把章寻宁拿捏住了?
章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