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闭的环境和药物,宋卿慢慢地失去了知觉。
不知道睡了多久,一声惊叫把宋卿叫醒,她往前迈的脚步稍停,疑惑地回过头。
许久不见的博士室友正站在身后,脸上满是惊恐地叫着:“宋卿,过来。”
看着一开一合的嘴,宋卿听不见声音,于是又茫然地转过了头。
入眼是一扇熟悉的门,门铃声响起,围着围裙的宋雪意举着铲子着急忙慌地往门口走,依稀间还能听见小孩子的声音。
门被打开,一个齐耳短发,穿着牛仔背带裤的女孩子站在门口,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突然望了过来与门缝后的视线对上。
躲在门后面的人一愣,原本只是打开了条缝隙的门被彻底拉开。
“我叫江宜,从京城来,五岁了。”
听见这声自我介绍,宋卿忽而一笑,稍停的脚步继续向前,主动朝着眼前的人走了过去。
一脚踏空,耳边只剩下呼呼风声,宋卿却朝着黑暗跌去。
强烈的失重感让宋卿瞬间惊醒过来,她意识到自己又陷入梦魇的同时也看清了坐在自己面前,正神色凝重地看着自己的江宜。
宋卿来不及确定眼前的一切是真还是假,只是凭借身体的本能下意识扑了过去。
梦里梦外,不论重复上演多少次,只要江宜出现,宋卿就会毫不犹豫地靠过去。
拥入怀中的身体有些许凉意,江宜坐着的位置是正对着宋卿头的空调出风口,她用身体隔绝了吹向宋卿的冷意。
江宜就在眼前,宋卿来不及确认真假,将脸埋在怀中人的肩膀处,被惊醒的嗓音还带有几分哑:“崽崽”
眼前人没有和以往梦魇中那般,在相拥的时刻消散,也没有像现实生活里回以同样充满爱意的拥抱。
被抱紧的江宜神色有些冷,眉眼间凝着霜雪,任由宋卿将自己拥抱至没有间隙。
“我没有做梦吧?”从梦中惊醒的宋卿还是不能确认眼前的一切,居然真的只需要睡一觉江宜就回来了。
察觉到宋卿抱紧的双臂微微颤抖着,江宜的神色终于缓和了下来,她抬手拥抱住宋卿,柔声道:“姐姐为什么不去房间里睡?”
空调温度低得有些吓人,江宜推门进来时被冷得打了个哆嗦,她没有开灯,因为借着窗外月色,她看清了蜷缩在沙发里的一团身影,被子已经被蹬掉了,不知道是冷还是噩梦,宋卿一直在不停发着抖。
江宜为宋卿捡起被子时,视线落在了宋卿紧紧拥抱的东西上。
即使身上所有的覆盖都被踢掉了,宋卿仍旧死死抱着那件外套,就像溺水的人攥着浮木,这是她生还的唯一希望。
这件外套江宜不会不记得,如果不是因为那晚生理期自己走得早,她也不会和宋卿分离整整十年之久。
为人盖好了被子,江宜调高了温度后坐在了空调出风口的位置,打开了手机的监控。
“唔,我看书到很晚,所以就睡在这里了。”宋卿已经彻底醒了,仍旧不原因从江宜怀抱里出来。
听着宋卿面不改色讲出的谎话,江宜有些疲倦地闭了闭眼:“姐姐。”
十二小时的车程几乎耗尽了江宜的全部体力,那段视频回放成了击垮她最后一击的稻草。
并不知情的宋卿依偎在江宜怀中,仰起脸吻了吻江宜的耳垂,乖乖地应了声:“嗯?”
“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停留在宋卿身后的手向前几分,攥紧被宋卿刻意压住的衣角,用了几分力气扯了出来。
感受到异动的宋卿猛地离开江宜的怀抱,她压住那件衣服,神色慌张:“崽崽?”
“你给我的承诺是假的吗?”江宜的语气有些闷,尽管已经掩藏得非常好,可仍旧能听出落寞:“你是不是从来没想过活下去?”
“江宜”
宋卿抬起头声音弱了下去, 在看见江宜的眼睛时,宋卿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江宜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微微上挑的眼尾, 平直纤长的鸦睫半遮住那琥珀色的瞳孔,最惑人的是她眉宇间的那股清冽柔风, 软下傲气看人时,琥珀色的瞳孔就似一汪初春薄雾的湖,让宋卿总是忍不住想沉沦下去。
在此刻现在那双素来傲气清冽的湖泊被搅散, 借着月色,宋卿看清了江宜眉眼间浓浓的疲惫, 那双通红眼尾看过来的样子, 就像一隻受了委屈的小狗。
从小到大, 只要江宜用这种眼神看宋卿时,不论多大的脾气,都会在顷刻间瓦解。
“我没有事情瞒你。”宋卿语气软了下去,避开江宜的视线:“你开的药,交代的检查我每一项都有在完成,就连课间十分钟我都要分出来给你, 如果我真想死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提到死字,宋卿的心臟像被闷闷砸了一拳, 她的确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