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宜看着少女的身影越来越近,垂在身侧的拳头攥紧,拚命克制着想要飞奔过去的念头。
不可以
她满脑子都是江枝的话,自己和宋卿必须走一个。
如果自己留下,她们的事情被宋雪意撞破,那么被送出去的人就会是宋卿。
闭上眼,满脑子都是江枝跪在脚边求自己放过她,将她的幸福还给她的画面。
雨过天晴的江城连空气都是清新舒服的,暴雨顺着排水系统被清理出城市,路旁的建筑和上班族还是和往常一样。
唯有江宜,被困在了昨夜的暴雨里。
奔跑而来的宋卿在江宜身后停住脚步,因为剧烈奔跑脸色已经灰白,她和江宜的生理期早已同步,今天也是宋卿生理期的第二天。
这样猛烈地奔跑让她有些受不了,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耳畔是无尽的嗡鸣声。
宋卿喘着粗气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江宜,她来的刚刚好,江宜还没有进站。
一贯不爱穿毛衣的人今天居然破天荒的穿了高领毛衣,这一身宋卿从未见过的衣服,黑色的毛衣领竖起来遮住了江宜的大半张脸,在看着自己走近后,江宜转过了身并没有回头。
二人就这样站着,江宜没有勇气回头看宋卿的眼睛。
她怕自己会心软留下,毕竟昨天上午两个人还在一起规划下个月的竞赛。
仅仅只是一个晚上的时间,所有的一切全都随着那场暴雨消逝。
“江宜”宋卿的声音哑了,剧烈运动后肺腔内灌入了大量冷空气,开口讲话的瞬间,喉咙里有种被撕扯的摩擦痛感。
在知道江宜要走了的消息时,宋卿正在老师办公室帮忙搬试卷。
听到班主任接了个电话,提到了江宜转学籍的事情。
原本已经找到试卷了的宋卿手一顿,人僵在了原地。
老师说现在转学籍有些太突然了,而且又是突然跨到国外去,可能要空下来一年,估计会把孩子耽误,不如就留在国内高考完了走,江宜的成绩优秀,这样做实在是太冒险了。
老师压着声音,喋喋不休的劝着电话那端的人。
宋卿并听不清打电话的人是谁,老实说她甚至都听不清老师后面的劝说声了。
满脑子都是江宜,转学籍,国外。
这么突然的事情,自己居然还是通过老师的电话才知道。
如果没有来抱试卷,自己恐怕还以为江宜呆在房间,只是耍赖不来上课。
宋卿的脑子嗡地一声空白了,抱紧的试卷散了满地,宋卿头也没回地跑出办公室。
江城一中的校训很严,但再严格的囚笼也关不住想要自由的孩子。
宋卿是风纪委员,每周会有一次帮学生会抓违规学生的晨会。
所以她很轻易就找到了钻出去的狗洞,脏乱的,窄小的,藏在杂草丛深处的人造狗洞。
宋卿没有犹豫地爬了进去,肥大的校服卡在了半途,宋卿顾不得再管衣服,她抛去一切要束缚她的东西,隻闷头往前跑。
她怕自己慢一步就再也见不到江宜了。
她宁愿自己听到的是一个乌龙,是一个同名同姓的江宜。
可是宋卿无法骗自己,她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直奔江城机场。
一路上宋卿都在怀疑这个问题的真实性。
她担忧江宜的生理期还没有过,她的肚子痛好些了吗?今天又是什么时候起床的呢。
如果这个江宜真的是自己的江宜,那么自己该怎么办呢。
宋卿不敢继续细想,她趴到车座旁,催促着师傅开快些。
紧赶慢赶着到了机场,诺达的机场,玻璃外的漫天夕阳,在人潮中宋卿看见了熟悉的背影。
即使穿着自己从未见过的衣服,即使背对着人潮,即使只是回头瞥了自己一眼。
但宋卿还是确定,她就是江宜。
脚下突然生出力量,宋卿朝着江宜的方向尽全力奔跑着。
跑得越近,眼前人的模样就越清晰,宋卿的心就越冷。
一直到彼此只有一步之遥时,宋卿才停住脚。
她在等江宜转身,等江宜告诉自己,为什么要走。
可是江宜没有回头。
宋卿上前一步,主动靠了过去。
站在身侧,宋卿看清了江宜的眼睛,红肿着,躲避着。
“为什么。”宋卿咬着牙问,她的脑袋里挤满了问题,可千言万语在此刻只能化作一句无力的为什么。
江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她无法告诉宋卿,自己被亲生母亲掐住喉咙,逼问为什么不去死。
她无法告诉宋卿,自己的母亲和她的母亲根本不是好朋友,而是一张床上的爱侣。
她也无法告诉宋卿,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