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冯阮别睡了,快点想办法保我。”
李钱,“……?!!”
李钱听得目瞪口呆,叹为观止。
对啊,梁夏完全可以借冯阮的手打压宗室。
但这样的话,少了制衡,朝堂上便是冯阮在把控了。
“您不担心……”李钱斟酌语言,暗示道:“屠魔的人会成为第二个魔吗?”
梁夏感叹,“养两只虎,不如养一只。”
“快点去,事情很急,我这么危险,冯阮怎么能睡得着呢。”
她催促李钱,“你再磨蹭些,我便考虑送你回去养老了。”
那可不能够啊!
李钱还等着完成任务呢,任务的路上再艰难,也好过于跟任务无缘。
“太女放心,我这就去,我跑着去。”李钱颠颠地小跑出门。
梁夏继续烧纸钱。
她激怒梁佩,把事情挑起,至于剩下的,那就是冯阮的事了。
朝臣跟宗室的争斗,梁夏需要借冯阮的手,把宗室这个潜在的危害彻底除掉。
她可以选择虚与委蛇,左右扯皮,坐在皇位上任由两方势力相斗。
她等得起,大梁等不起。
与其容忍蛀虫,不如全部弄死。清除腐朽,才能长出新芽。
殿内清净下来。
梁夏问沈君牧,“你吃饭了吗?”
沈君牧摇头,“殿内无人主事,我没来得及吃。”
太女不在,只能他这个君后在了。
“喏。”梁夏抿唇笑了下,从袖筒里掏出纸包着的糕点,献宝似的递给沈君牧。
“多少吃点,天冷不吃东西,胃会难受。”
沈君牧犹犹豫豫,看了眼前方的棺木。
“你是她名义上的君后,当她面吃点东西怎么了,”梁夏把果子往前递了递,“咱们自家人,不要见外。”
沈君牧这才接过来。
他袖筒掩着糕点,侧头朝身后看。
梁夏知道他看谁,在进来前,梁夏就让李钱把他那个小侍支开了。
沈君牧没瞧着人,僵直的肩背微微放松下来,挺了一晚上的脊椎,现在总算得到片刻歇息。
他打开纸,捏了块糕点吃,尝了一口像是觉得味道不错,眸光都比刚才亮了些。
跟刚才板正的君后比起来,这会儿的沈君牧倒是有几分少年人的鲜活灵气了。
他就像个穿着大人衣服的小孩,不得不装,但又装的不像。
梁夏见他吃糕点,便把瓜子拿出来,边看书边磕起了瓜子。
身后其余几人,“……”
这是灵堂吗?是吗?
这俩还真是跟先皇不见外啊。
“你当真是要看书啊。”沈君牧凑头看了眼。
他还以为梁夏说那话是堵梁佩的追问呢。
“你知道去年秋闱的解元是谁吗?”梁夏问沈君牧。
沈君牧摇头,随即一愣,有些难以置信,“是你?”
梁夏笑了,矜持中带着炫耀,“不过第一而已。”
她也不是那么没用,也不会再像梦里那般,让他持枪浴血护在她门前。
“对了,你娘答应跟梁佩合作了吗?”梁夏磕着瓜子,话家常一般,语气随意。
几句话聊下来,又吃了糕点,沈君牧毫无防备,脱口而出,“她说没有。”
沈君牧说完就是一愣,鼓着满嘴糕点的腮帮子,缓慢侧眸幽幽地看向梁夏。
他刚才是不是说话了?说了什么?
沈君牧顿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她给的这糕点是继续吃,还是扔她脸上。
梁夏笑了,好不厚道,甚至笑出了声。
沈君牧抿紧唇,更想把糕点砸她脸上了。
“没事,”梁夏清咳两声,赔礼地将糕点往他面前推了推,“你不说我也能猜到。”
猜到你还问?
明知道他容易被人套话,还非要问!
沈君牧背过身,决定今天晚上不再跟梁夏说一句话!
梁夏,“我还有块梅花香饼你吃不吃?”
沈君牧,“……”
“吃……”沈君牧转过来伸手把梅花香饼拿走,又默默背对着她。
沈君牧用力咬果子。这人忒气人了,防不胜防。
八百个心眼子,怪不得能得解元。
守灵也并非是守一整夜,前半夜跪着,后半夜太冷了大家就到别殿凑合着睡一宿。
沈君牧的那个小侍回来的时候,殿内就沈君牧跟梁夏两人。
仔细看一圈,李钱抱着拂尘靠在廊柱脚下正在打盹。
小侍走到沈君牧身边,轻声喊,“君后。”
沈君牧已经昏昏欲睡,脑袋开始小鸡啄米了,听见“君后”二字,条件反射般瞬间挺直腰背,尚且困顿模糊的视线直直看着前方,眼神都没聚焦。
小侍叫报春,算是自幼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