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此事关乎皇室嫡亲血脉,要是没有十足的铁证,我们断然不会说找到了太女。”
“冯相莫不是找了个假的吧,我梁氏血脉,可容不得有半分差池。”
等她们把该说的说完了,梁佩才缓缓抬手,苍老年迈的声音,缓慢响起,“行了,在内殿里吵吵闹闹成何体统,扰了皇上清净。”
众人这才想起来,皇上她还没咽气呢!
从刚才到现在,没有一个人在乎过皇上死没死,内殿里的内殿外的,所有耳朵都在听,听右丞相冯阮跟皇表姑梁佩的真假太女之争。
此事不仅仅是冯阮跟梁佩的事情,更是朝堂跟宗室间的较量。
说是真假太女,其实不过是权力之争罢了。
这两个少女,不管谁真谁假,但都年少青涩在朝堂政事上宛如一张白纸。
所以谁先拥有了太女,日后朝堂便握在了谁手里。
两股势力之下,只剩一口气的皇上是死是活,已经不重要了。
皇上,“……”
皇上也拼着最后一口气,在看自己的热闹。
梁夏明显不听话,如果有可能,她也想要个好把控的孩子。
“滴血验亲,”梁佩笑了下,眼尾皱纹挤在一起,“这种哄小孩子的把戏,冯相竟信了?据我所知,很多东西都能让两滴血融在一起。”
她看向自己身边的少女,声音慈祥和蔼,“她验咱们也能验。”
梁佩说完,目光移向坐在床边的梁夏,脸上的笑意跟温和的声音,在这视线移动间,也从春日和风变成了寒意凌厉,“看看到底谁真谁假。”
这是明晃晃的恐吓啊。
李钱沉迷于看热闹,就恨手边没把椅子没有瓜子。
他就说不可能这么平静,以他当年继位时的经验来看,不闹一出是没办法顺顺利利坐上龙椅的。
幸亏老皇上的亲姐狠毒,跟其她几姐妹争夺皇位时,把她们连自己全弄死了,要不然这位置也轮不到现在的老皇帝头上,让她捡个漏子。
更毒是季君后,拜他所赐,整个皇宫那么多男人,硬是没一个有身孕的。
起初宗室那边还想着过继个孩子过来,可惜来一个死一个,来两个死一双。
宗室里的小辈再多,也禁不起这么送,最后只得作罢。
要不是老皇姐跟季君后,现在上演的应该是众皇女夺权,而不是真假太女了。
就在李钱津津有味的吃瓜时,系统响起的电子音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让他瞬间清醒:
[请宿主记住自己的任务:让梁夏顺利继位。]
划重点:梁、夏。
‘嘶。’李钱抬手拍额,险些忘了他跟梁夏才是一伙的。
现在老皇姑在怀疑验血的真假,是在阻拦梁夏顺利继位。
李钱看了眼老皇姑,梁佩今年七十多了,满头白发尽数盘起,眼尾嘴角皱纹明显,尽管老态毕现,但丝毫不影响那双鹰眼锐利。
李钱一个当过皇帝的人,才扛得住梁佩的威压,而梁夏这个小书呆子被她瞪一眼,估计要吓哭。
他看向梁夏,却是有些惊讶。
梁夏目光迎上老皇姑的视线,丝毫不受寒意影响,神色如常,像是感觉不到对方盛气凌人的气势。
一如既往的,“乖乖呆呆”的文静模样。
李钱不由想,呆果然有呆的好处。
他正思索着,就瞧见梁夏默默扫了他一眼。
‘看朕作甚!’
‘又不是朕四处播种造成这副局面!’
‘还看!’
李钱被她看的不甚自在。
“李钱。”梁夏喊。
李钱身体比脑子反应还快,瞬间站直低头,“在!”
李曾经的皇帝钱,“……”
梁夏叹息,依旧想换了他,“表姑姥既然不信,那就分别再验一次。”
“是。”
梁佩闻言笑了下,语气讥讽凉薄,“丫头,这声表姑姥老妇可当不起。”
梁夏幽幽抬眸看她,拉长音调,意味深长,“哦~这可是你说的。”
她是真不喜欢这群宗室,尤其是梁老太太。
梁夏想,等陈妤果的导弹鼓捣出来,她就把这群宗室绑在一起,肩并着肩,点火送上天。
宫侍们准备验血工具的时候,底下人一直小声非议。
梁夏却是从始至终最淡然平静的那个人,面对身份质疑,没急着狡辩,也没被人三两句就激的把证据拿出来。
这一幕虽没在梦里出现过,但梁夏并不急,未知跟变动,本就很寻常。
毕竟梦里她也没有老蔡这个暴躁的老师,更没有果子怒炸御史府粪坑。
跟陈妤果的“我去御史府给你整个响的”比起来,这个被说是“太女”的少女,显得无害多了。
她情绪平静稳定,像是一滩春日湖水。
梁夏在看少女,少女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