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哦。”
八十年过去后,怕是连基本的字母都记不清楚了吧?
阿四表情扭曲了一下,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忍住,失去理智扑上去:“我学习我乐意,黑心地府,还我性命。”
“哎呀呀,好生气啊。”鬼差举手格挡,抬起下巴点了点西边引开火力,“你看,那个临时工鬼仙不就要陪你一起做人受罪了吗?”
“诶,好像是。”阿四的注意力顺利转移,看见那谁被上司压着等候满惨的样子,环视一圈又不满道:“他下面的府邸看起来有权有势啊,不是说让他来给我赎罪吗?”
白白折了八十年阳寿的生魂怨气很大,横看竖看不顺眼。
鬼差啧啧道:“这种安排才是最惨的,你以后就知道了。”
经过这些天相处,阿四对鬼差的本性有所了解,看她表情狐疑道:“你是不是在想什么坏东西?”
鬼差直接幸灾乐祸:“既然你都问了我就直说了啊,那个鬼准备了五百三十八年才成为阎罗王手下第一个男鬼差,现在在试用期犯下大错,以后别说干鬼差了,连鬼仙都当不得了。”
她伸手拍了拍阿四的肩膀安慰:“你看,他浪费的时间比你多多了,这么一对比是不是感觉心里好受多了?”
五百三十八年……真卷啊。
阿四神情复杂:“这你也好意思说地府是好日子?考个公务员这么费劲儿。”
“嗯……怎么说呢,我很难和你简单解释清楚里面的缘由。大概就是‘女人天生手中握着生死’之类的鬼话,更适合干我们这一行。”鬼差望着天边逐渐下落的红日,笑得不怀好意道,“虽然这么说很敷衍,但我只能说有些东西等你死去了就懂了。”
那她可太懂了,性别歧视嘛,阿四死鱼眼:“这有什么难懂的?”
鬼差抬手迅速往她额头一点,“好了,看你语言学的怪累的送你点礼物。时机已到,投胎去吧。”
阿四眼前一黑,被鬼差丢入殿宇。
落日红酣,四下寂静,宫墙之内沉闷有力的马蹄声自远而近,宫中内官掐着点向各处传达圣上的旨意,大赦天下。
上一回大赦距离现在未满一年,是新帝登基。年老的君主为盛年的太子让出至尊宝座将将八个月,太极宫内的血迹和旧主的痕迹一道被勤勉的宫人洗得干干净净,文武百官大都逐渐习惯了新帝的脾性。
朝堂上换来换去的大人物与数墙之隔外的小人物全无瓜葛,布衣百姓的日子照常地过。日头自东转西,黄昏步上天际,街鼓咚咚,催促行人快快回到各自的落脚处。有金吾卫待命在侧,鼓声还未停歇,街上已经空荡。
派不出人出门打探,消息不灵通的不免就要猜测,宫里是发生什么天大的好事了?此时不年不节的,牵强些算中元节,也在明日,怎么就急吼吼地非得在街鼓宵禁的尾巴传讯?
年轻的内官俯身插手礼,红光满面地向官署的官吏们宣布好消息,陛下酉时中诞子,母子平安,大周后继有人、举国同庆。
这话经不起细究,陛下膝下还有三个从姊妹处正当过继来的女儿,她们都是备选的继承人。但此时此刻不会有人专门去挑拣这个,谁都明白哪个人不疼亲儿呢?
抛开某些人心底的小九九来看,确实是大喜事啊。
女子生产是难关,陛下四十高龄又是一难。这难上加难的平安产子立刻让所有听见消息的官吏们咧嘴笑开花,笑得比自家添女还高兴三分。
可惜除了轮值的官吏,大部分官员退衙归家,不能让他们尽情地分享内心的欢欣,也不能让上头知道自己的高兴,真是遗憾啊。
同样的情景不分先后地发生在皇城内外,任谁说道起皇帝新添的女儿,嘴上夸赞得不得了,心底多少要羡慕两下不知名的小皇女投胎的好运道。
人呐,会投胎最要紧啊!
议论的中心——至高无上的皇帝姬羲元浑然不像寻常妇人一样累极痛极,还有力气靠坐着抱一抱襁褓中的小女儿。
再过两个月就要满四十岁的姬羲元是头一回正正经经地当母亲,前头三个女儿都是抱养妹妹弟弟的孩子,她只管赏赐、逗弄就好了。
门窗紧闭,只能就着昏黄的灯光低头打量:灯下的婴儿笼着金红的色,小小一只落在怀里,兀自睡得正香。
大约是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生的,瞧着比其他婴孩可怜可爱些。
姬羲元指腹轻触女儿柔软的面颊,笑吟吟问:“给你取个什么名字好?”问虽问了,姬羲元也不指望她回答出个二三,自顾自接上说:“就叫你无拂吧。”
四方以无拂。1
昭示的是皇帝对外的勃勃野心。
随侍的内官冬婳陪着姬羲元走过三十年的光阴,见识无数波诡云谲,很久没有感受紧张兮兮的心境了。论起来,等待陛下生产的半日比请太上皇下台那一日还要难熬。好半天终于松散下来,冬婳就听得陛下自问自答,确认之后用纸笔记下小公主的名,差宫人送出宝庆殿。
认清了孩子的面容,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