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袖口擦了些井口的污浊和青苔,师兄怎得全然不在意?”
祝如疏安安静静听着她抗议,嘴角微微扬起。
他只说:“不脏。”
少女又问。
“那方才为何师兄手中那匕首也不脏吗?”
那上面不仅有锈迹,还有经年累月的血污。
林鹭一看那匕首都能脑补出一部宫廷谋害的戏码,凶手将尸身抛于井中,将匕首掷于井边的草丛中,不知为何就被祝如疏拾了去了。
奇了怪了,祝如疏也不像是会在路边随意捡东西的人啊。
要不然怎么不将那日在御云峰下的她捡了回去?
怪人了。
祝如疏闻言又说:“脏。”
林鹭虽只听一字,却有些了然。
他这脏字是说那井口处的青苔污渍,若用灭灾斩断,那便是脏了灭灾。
林鹭小声碎碎念道:“死双标。”
“何为死双标?”
他有些习惯了少女偶尔会吐露出一些他不知道,从未听过的词语。
林鹭听他问,便佯装神色严肃,似乎真的在好好解释。
“这意思就是,师兄很厉害,能救两个人,保我跟你二人不死,这便为死双标。”
“是吗?”
祝如疏显然不信,他这师妹向来胡诌的能力极强。
林鹭见着他神色如常,却不觉有些心慌,便拆了旁的来遮掩。
“既然寻到此处,我们还是先回去同沈师姐他们说吧。”
谁想祝如疏竟拉住她的手腕,笑道。
“师妹不想知晓那井中是何物拽着你的袖口吗?”
林鹭闻言宛若惊弓知鸟,迅速将袖口从少年手中拽了出来,让他抓了个空,她只颤声道。
“不…不想知道,她想要袖子就随她去吧,不把我拽下去我已经是祖上烧高香了。”
林鹭瞅着祝如疏这模样,这副本他不会是非走不可吧?
这井他是一定要跳是吗?
不行。
没有男主女主的副本她是一点都不想走。
祝如疏闻言未曾说话。
似乎还在等着她松口说“跳井”。
林鹭想着原著中男女主也曾跳进井中,那井中常年聚集着极其重的阴气,并且空间狭窄施展不开,底部尸身长年累月堆叠高筑,表面看着还没什么,实则底部恶臭无比。
那boss陆白羽更是癫狂无比,险些将女主撕碎在井底,女主出来之时,浑身都是陆白羽的抓伤,南宫信也好不到哪里去,二人皆被折磨得元气大伤。
此二人进去尚且如此狼狈,更别说她了。
祝如疏虽强,但是她不确定同井中之人比起来,究竟是祝如疏更强一些,还是井中之人更强一些。
就如此场景,她哪里来的胆量去“好奇”?
思及此处,林鹭出声同祝如疏打着商量。
“师兄如何才能答应我不下去?”
她一顿又说。
“要不师兄一个人下去?我在上面等着你?”
不行,她自己肉身死了尚且能重生在旁人身上,可若是祝如疏死了,那便真的是死了,他死了,她攻略谁去,又怎么回家?
“不行,你也不准下去。”
祝如疏听着少女在这儿自言自语半日,一会儿让他自己去,一会儿让他不下去,祝如疏哭笑不得。
“为何?”
林鹭绞尽脑汁,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思及祝如疏一死自己也相当于死了,便嘴巴比脑子快了些。
“你死了我怎么办?”
此话一出,二人之间的气氛一片寂静。
终是少年嗤笑一声,好似弯了腰的垂柳,笑得夸张至极。
“分明有许多理由,师妹怎么偏偏寻了这么一个?”
林鹭此人就是天生逆骨,虽不似祝如疏所理解的那般含义,她还是硬着头皮,佯装生气,假戏真做道。
“何为借口,我此言句句属实,师兄怎得不信我。”
祝如疏笑得更是又夸张了几分,他捂紧薄唇,只怂动着肩胛骨,将笑声含入口中,又抬眸逼近了些。
眸色微淡。
“师妹心悦我?”
“?”
此话放在任何人那处都不奇怪,偏偏从祝如疏口中说出来。
林鹭怎么想都觉得是非常炸裂的。
若是旁人怎么问都有些普信,少年眉目干净,一片纯粹、淡然,他又道。
“师妹同我,上拜天地,下拜高堂,那红绸牵引对拜。”
“如何我们也算夫妻,师妹不心悦于我,又能心悦何人?”
炸裂,相当炸裂。
“不是…我说…”
林鹭话还未说完,祝如疏又言。
“尘世重的夫妻该是如何模样?”
少年眉目间一片清隽,声音又冷又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