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栋啊。”尖利的匕首毫无预兆的刺进了胸膛,那人的脸上还带着笑,声音也甜的很:“女王陛下不喜欢你呢,我可不能让你别碍了她的眼睛。”他想说句话,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恨吗?可是血仆哪有掌控自己生死权利的资格呢?不甘吗?可他心里明白,即便他真的跟了全天下最有权利的主人,也不过是个血仆。永远抬不起头,和牲畜没什么区别的血仆。“……要是不是人类就好了。”他这样小声的呢喃了一句,然后轰然倒地。其实,他是真心喜欢这位女王陛下的,她看他舞剑时的表情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夸奖他的时候也是真心实意的,把他当着同类,没有半点轻视的夸奖着他。可惜这位女王陛下,她有自己心仪的血仆呢。南栋死了,就死在他主人珍娜的手上,鲜血瞬间染红了浅色地毯。珍娜退后了一步,以免被血染污的鞋子,向后招了招手:“拖出去放血,别影响大家用餐。”是的,这才刚死,血还能拿来酿酒,珍娜公主这么想着。现场所有的血族都没有表露任何的不满,甚至还认同的点了点头,或许说,他们早就习以为常,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维斯里国王轻斥,“珍娜,你看你像什么话?搞的这里的。” “我错了,父王。”珍娜公主委屈的瘪起嘴,像是刚刚不小心打碎了个花瓶。月灵在怔愣中听到旁边人发出的颤抖着声音,带着深刻的愧疚和茫然。“……对不起,我并不知道会这样的。”“不关你的事。”月灵看向白绯郁,看见他糟糕的状态后,说:“白绯郁,你先回去休息吧。”白绯郁突然喊她:“陛下。”月灵:“怎么了?”白绯郁说:“如果有一天,陛下厌烦了就和我说一声,先让我告个别,不要……”月灵:“闭嘴。”月灵没有想到,司冥来找他是为了聊人类的处境,并且还声泪俱下,列举了一长串的悲惨故事。一开始还算是有耐心,哭久了月灵不免有些烦躁,但良好的职业素养让她忍了下去,“你想要我怎么做?” “司冥可不敢要陛下怎么做。”月灵:又开始婊里婊气的说话了。“陛下,没有人想活成牲畜、乞丐或货品的。哪怕只是普通仆人,哪怕只是车夫马夫也好。” 司冥顿了顿,说:“起码还能感觉到自己活着。”月灵头一次认真打量这位男主。他似乎也并不是那么一无是处,或许站在人类的那方,他也算是英雄?“我答应你。”月灵说:“司冥,等回伊维什后我会想办法提高人类的地位。”“女王陛下。”月灵:“嗯?”他突然走上前亲了她一口。月灵是崩溃的,要不是脑袋里一直有系统声在警告,她差点没忍住动手。司冥低着头没有注意到月灵的表情,只满心欢喜的说:“我替他们谢谢女王陛下。”白绯郁看着那人,心里生出了一种不该有的情绪,名为嫉妒。 有火焰在胸腔里点燃,然后越来越大,烧灼到疼痛难忍。他嫉妒那人可以以伯爵之子的身份靠近女王陛下,可以肆无忌惮亲吻女王陛下的脸庞。 因为……他是喜欢女王陛下的。白绯郁嫉妒,但同时自卑。因为他意识到,自己永远也不可能像司冥这样,和女王陛下站在相近的层级上。司冥走后,白绯郁就像是被人操控了一样走了上去。“陛下,你别动。”他自然而然的拿起帕子给她擦了下脸,然后在她露出不解的目光时,他才牛头不对马嘴的解释道:“这是没用过的。”月灵一直观察着他的表情,白绯郁很不对劲。这种眼神她看过,从她的小师侄眼里看过,是小师侄向门派首席弟子示爱的时候。她虽然是修无欲道的修士,对这些男女情感的了解度不高,但也不是完全傻的。——白绯郁喜欢她。这可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事情。艾拉公主和雷伊王子的婚礼要在两国各办一次,维斯里的这次的就在王宫里举行,参加的人以各国使团为主,表面热闹之下的是难言的尴尬。毕竟其他国家也都是来联姻的,现在这姻没成,还得硬着头皮来参加这竞争对手的婚事,实在是惨。“司冥,这都不是我情愿的,我没有的选择,那是陛下要求的。”后花园隐蔽处,艾拉死死的扣紧司冥的手,她身上华贵的礼服在月色下反射出耀眼的光,那是维斯里的婚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