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便约在启名律所旁的咖啡馆。
梁槿秋见到郄一诺时,有些难以启齿,但在郄一诺温柔的劝慰下,终于说出了她的困扰。
梁槿秋父亲嗜赌成性,欠下了不少赌债,梁槿秋自来沁城上大学后,已和父亲断绝了关系,但和母亲没断联系,平常也会给母亲寄东西。
但梁父在又欠下赌债后,竟跑来沁城大学纠缠梁槿秋。
梁槿秋自己本身也没什么钱,更不可能把辛辛苦苦挣来的生活费都给他,但那个无赖为了逼她就范,就一直在宿舍楼下撒泼打滚,骚扰得所有学生都无法正常休息。
梁槿秋自觉丢不起这个人,于是从学校搬出去租房子住。
但这反而给了梁父下手的机会,趁与她一起租房的室友出差时,强行进入出租房,对她拳打脚踢一顿修理,趁她无力还手之时,将她身上的衣服都扒光,拍摄下了裸体录像,借此威胁让她用自己的名义为他申请裸贷,否则就将这条录像在沁城大学的论坛上公开,让她一辈子都抬不起头做人。
“天呐,这还是人吗,简直禽兽不如!”郑踌躇听不下去了,“所以梁槿秋就被迫申请了裸贷?”
郄一诺无奈地点头:“是的,她面子薄,经不起那个畜生这么吓,就以自己的名义申请裸贷,让他好去还赌债。她找到我的
时候,已经替那个畜生还了很多钱了,但现在实在没有钱了,裸贷平台的人已经派人过来骚扰她催收了,她是走投无路才来找我的。”
“我劝她赶紧报警,她说她回去以后就报警。但她可能是有顾虑,怕自己的录像被他们曝光,所以最后也没报警。”郄一诺很难受,“我再想联系她的时候,在网上看到了新闻,才知道她不仅没报警,还用ai去诈骗了林浮崖的画。我猜是她被逼无奈,为了尽快偿还赌债,才去做了这种事,所以立刻去看守所见了她。”
“和我猜的一样,她是被逼到绝境了,看到新闻上说有个艺术展快开始了,林浮崖的画将在艺术展上拍卖,很多人都慕名而来,因为他的画艺术价值很高,才一时动了歪心思,犯下了这种错。”郄一诺痛心,“早知如此,我当时就应该帮她报警的,不应该就让她这么一个人回去的。”
“她有和你说过这幅画现在在哪里么?”尤未想让她再劝劝梁槿秋,“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也不能挽回了。你自己也是律师,也一定明白,如果想让她能得到轻判,一定要把赃物退回,诚恳认罪,不要让她一错再错了。”
“她说画已经卖掉了,钱全用来还贷款了。”郄一诺无力,“我现在不知道,我还能为她做些什么。”
江耀问她:“她有和你说,她的画卖了多少吗?”
“五百多万,”这个数字更令郄一诺灰心,“所以就算不让她退赃物,只退钱,她根本也拿不出来这么多。”
江耀和尤未听了这个数字,面面相觑。
郑踌躇也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了,咂舌:“五百多万……这可不是小数字,已经远超五十万了……”
听见郑踌躇的嘀咕,郄一诺坐不住了,不住央求他们:“江律师,尤律师,我本来就是专做民事的,对刑事也不熟。求求你们再帮帮忙,看看有什么还能帮上槿秋的。她很聪明,也很勤奋,好不容易考上了沁大,如果不是被那个畜生逼得,她也不会走上这条路!费用的问题你们不用担心,所有费用我会代她承担!求求你们帮帮她,好么?”
江耀本想说什么,尤未却抢道:“现在案子还在侦查阶段,我们也没办法阅卷,没法了解详细情况。这样吧,等案子移送检察院了,我们先去阅卷,再看看有什么能帮她的。”
“可是……可是这样会不会太晚了?”即使不做刑事,郄一诺也了解最好的介入时间是在“黄金37天”,“不是说,越早介入越好么?”
“我们现在手上案子实在太多了,实在没有时间再接梁小姐的委托。”尤未抱歉地告诉她,“不如等移交审查了,您再替梁小姐来找我们?估计那个时候,我们也能空一些,能更好地替梁小姐研究案子。当然要是您如果实在等不及,我们也能介绍其他律师给您。”
“如果确实不方便的话,就算了。”郄一诺失落地起身,“今天谢谢你们三位了,我先再去找其他律师再咨询一下吧。”
看郄一诺要走,江耀和郑踌躇想说什么,却又被尤未打断:“踌躇,帮忙送一下郄律师。”
郑踌躇顿了顿,还是照做了,带郄一诺离开了。
接待室剩下他们两人后,江耀终于问出了口:“敢问一下,尤律师,您现在手上很多的案子是从哪里来的?”
“当然是我编出来的啊。”尤未毫无愧色,“不编出来怎么能打发她走呢?”
江耀怔怔地望着尤未:“可你明明是想接这个案子的……刚才你为什么不直接答应她呢?”
这次轮到尤未好奇了,故意踮脚贴近他,与他鼻眼相贴,勾起唇角:“你怎么知道我想接?”
江耀被她闹得脸又发热,说话也乱了节奏:“……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