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离开他,她自己明明也是这么希望,希望他能和比自己更值得的人一起相守;可当今天她真的发现,他有不想让她知晓的过往时,她却发现,原来自己远没有自己想象得这么豁达。
她突然觉得眼睛有点疼痛,也许是日暮的余晖太刺眼,于是揉了揉眼睛,醒了醒神,便想继续过马路。
刚没走几步,她却被带住了手腕:“怎么走这么快?去哪儿?我送你。”
她抬头便见江耀神色张皇,轻轻喘着气——他是跑来追她的,生怕她有什么闪失。
但此刻他的张皇却加重了她的郁气,让她更加烦闷。
她奋力摆脱他的手,后退几步,与他拉开距离:“够了,出了那道门,我们的戏都已经演完了,就不要再假装对我这么上心了。”
他以为她还是在与他翻先前的旧账,叹了口气,但还是耐下性子尝试与她沟通:“你气我归气我,不要拿自己开玩笑。天都快黑了,我送你回去。”
他边说着,边想靠近她,她却以抗拒的姿态连连后退:“我不需要你送!你滚去找那个需要你的人去!”
她一向会说刻薄话,可这句话还是让江耀先惊后愣:“什么……需要我的人?”
“还要和我装?”她再了解他不过,刚才在店里他的退缩明显就是有鬼,嘲讽地笑了,“你以前就来过uonly,也给她订过戒指吧?既然戒指都订了,你不去找她求婚,还来缠着我干吗?”
江耀这才明白过来她在说什么,有点哭笑不得:“你平常那股聪明劲都到哪儿去了?拜托,我之前是去过——”
“够了,不用告诉我,”她越过他,自他身后而去,“我一点都不care。”
江耀哪里肯放她走,猛地转身,又阻断了她的去路:“既然不care我,那刚才为什么帮我?你不是很想我滚去纽约,很想我输掉这场官司么?”
她并不想理他,想换另一个方向走,他却又换了一个方向堵住她。
他们循环了好几次,她终于恼了:“闪开!我不想再见到你!”
江耀当然不会让。
解释的话已经就在他喉咙口了,但心魔作祟,有一种无名的恐惧慑住了他,让他略微迟疑了一下。
就是这半秒之间的犹豫,他们身后就传来了熟悉到令人厌烦的声音:“ayihelp”
话音未落,那辆与江耀八字相克的兰博基尼就闪现在他和尤未面前,不偏不倚停在尤未身侧。
而凌昊岩则从车窗里探出了头,与江耀伸手打招呼:“不好意思啊,江律,我的会开完了,我又该回来接yonda了。”
“凌昊岩,这儿没你事!”他今天的耐心已经耗尽了,朝凌昊岩怒道,“你别来插手!”
凌昊岩只是一笑置之,下车帮尤未绅士地打开了车门,问她:“走么?”
尤未一眼都不愿再看江耀,转头就上了凌昊岩的车,重重将车门一关。
凌昊岩暗笑了一声,也上了驾驶位。
他一边升起车窗,一边品尝着江耀精彩的脸色,以胜利者的姿态向他挥挥手:“江律,事业为重,你还是去忙工作吧,这种当司机的苦差还是交给我吧。我们就先走一步了,回见!”
江耀双手握紧成拳,极想往凌昊岩脸上招呼一拳。
但他还是忍住了,没有去拦凌昊岩的车,而是走到尤未敲了敲她的车窗:“不是你想的那样……等你冷静下来,我再来找你。”
她坐在车里微微侧眸,但没
有回应他,而是叫凌昊岩开车。
江耀看着他们离开了,也没有再去阻拦。
人越在气头上,越不想理会对方的说辞。不管他现在再怎么解释,她应该都听不进去。
与其这样陷入僵局,倒不如让彼此都冷静一下再说。
虽然这样安慰自己,但他却顿觉一阵酸水反涌了上来,令他酸涩难忍。
他屈起食指,用关节顶住自己的喉结搓揉,边缓解这种酸胀感,边愈加觉得凌昊岩刚才那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嘴脸,实在可恶至极。
或许真被那乌鸦嘴一语中的,他才揉捏了他的喉结没几下,就听到手机响。
他拿起手机,却发现是一个他不认识的陌生号码,略滞了滞,便接起:“喂,您好?”
“江律师,您好。请问您晚上还有空么,方便见个面么?”那端也停顿了一下,仿佛鼓起了极大的勇气道,“我是舒清芙。我猜,你应该也很想见我吧?”
在他的印象中,江耀从未在这么晚的时间探望过病人,但这种探视时间,在舒清芙所选择的高端型私立医院似乎并不是禁忌。
他猜测,哪怕是病人想要戴着氧气瓶登月,这里高昂的住院费也足以让医院有应必求。
他带着果篮跟随护士走进舒清芙的病房时,舒清芙正在看新闻。
新闻里仍在报道欧阳蕖醉驾被捕的事情,主播还插播了一则消息,说欧阳蕖的案子已经由检察院审查完毕,移交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