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月站在工商所办公室里,双手抱臂,一言不发。
“不说?”简铭眯起眼,转头看向工商所的工作人员,“那这保证书我也不签。”
他不是冲动,而是沈明月的做法太可疑了。
她是京市本地人,家就在这儿,怎么还要特意在外面租个房子?而且还是那种老旧的职工宿舍,房间狭窄破败,住的人大多是外地来京的打工仔。
她租这地方,不是为了住,那还能是为了什么?
一瞬间很多种可能在简铭心头飘过,虽然他对沈明月已经难以生出爱意,但还是接受不了沈明月万一租房偷摸给他戴绿帽子可能。
工商所的人脸色微微凝重了一些,看了沈明月一眼,看简铭穿着就知道他是个军人,有些拿不准态度:“不是我们非要扣人,是……我们在她租的房子里搜出了几包可疑的白色粉末。”
严打期间,毒品犯罪也是重点打击对象之一,公职人员这点警惕性还是有的。
房东后来交代过,这段时间一直住在沈明月租的那个隔间里面的人应该是个年纪比较大的女人,因为她的背是佝的,说话声音听起来也比较粗糙,工商所的人在查清楚沈明月这个人的家庭关系之后,怀疑她是否被有心人利用了,倒是没有怀疑沈明月本人是什么藏毒分子。
“白色粉末?”
简深和林婉婉对视了一眼,在对方的表情中看到了相同的想法,草酸盐。
“那些东西,已经送去检验了。”工商所的干部沉声道。
气氛一下子变得压抑。
简铭深吸了一口气,盯着沈明月,声音压得极低:“你,到底在搞什么?”
沈明月抿着唇,垂下眼,“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信吗?”
她是笑着说的,眼神却空荡荡的。
这句话像是一把刀,狠狠扎进简铭的心里,他不是不知道他们的婚姻出了问题,但他没有想到,会坏到这种地步。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的声音冷得像是一块冰,“要等到事情彻底查清楚了,等到真有人来抓你,你才肯开口?”
沈明月却连头都没抬,像是听不见他的话,眼神涣散,整个人仿佛被困在一团迷雾里。
她已经不想解释了,解释有什么用?从她租下那间房开始,就已经注定了她会走到这一步,不管她做过什么,或者没做过什么,简铭——她的丈夫,安安的父亲,早就已经不相信她了。
结果呢?
检测结果还没出来,简铭就已经不愿意签保证书了。
他不是怕麻烦,他是根本不信她。
空气沉闷得像是凝固了一般,简铭盯着她,脸色阴沉,终于沉声道:“你不在,安安早上哭了很久。”
沈明月的手指一颤,她的眼睫轻轻颤动了一下,眼角泛红,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硬生生扯开了一道口子。
但她很快咬紧了唇,把所有情绪强行压了回去,硬生生忍住了。
不能软,不能认错,不能露出破绽。
她不能离婚,绝对不能。只要她没做错什么,简铭就不会和她离婚。
离婚了,安安怎么办?安安身体不好,先天不足,夜里常常一哭就是一整夜,她就算豁出去一切,也不能让这个孩子离开她。
她租的房子里搜出来了草酸盐又怎么样?只要林云不被找到,没人能证明那些东西和她有关。
她最近这段时间每天都在家里带孩子,从没和吴秀兰接触过,简铭是最清楚的,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什么都没做。
简铭攥紧了拳,眼神像是要把她洞穿。
他当然知道她最近没出过门,可是,这么说就能解决问题了吗?
沈明月却执拗地抿着唇,固执地沉默着。
她没有意识到,她已经把自己最最珍视的儿子,当成了她和简铭婚姻里的筹码。
她恨林云,恨她愚蠢了一辈子,到死都没变聪明
僵持了一整个上午,沈明月始终闭口不言,简铭也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
工商所那边走的正规流程,送去化验的东西短则几天,长则一两周才会有结果。
简铭冷着脸甩下话:“你爱待在里面就待着。”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明月在工商所已经待了三天。
门丽柔还躺在床上,根本没办法带孩子,张又萍虽说能帮着看看,但她记着林婉婉说过的话,一切以自己为重,别去可怜别人家的孩子,自然更偏向自己的亲外孙简睿,至于简铭和沈明月的儿子简柏健,她能帮衬一时,可到底不是她该操心的事。
孩子不会懂大人的算计和冷漠。
简柏健这几天没了母亲的悉心照料,眼看着气色都比前几日差了许多,吃不下、睡不稳,哭得声嘶力竭,哄也哄不住,连简睿都忍不住:“弟弟想妈妈,哭哭,弟弟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第四天的清晨,护城河里捞上来了一具女尸。
据说是凌晨时候被人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