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丽柔这会子才真正觉得,自己养了两个儿子,大儿子和她不亲近,还护老婆,小儿子家室不宁,和她这个当妈的也有了隔阂。
她生了两个儿子,到底有什么用!
简深临走的时候,给母亲拉了拉被子,拍平整她头下面被睡扭巴的枕头:“妈,请人来照顾您的费用,我和婉婉出一半,我工作忙,婉婉要照顾乐乐,出一份钱也是我们还是应该的做的,您多休息,别操心太多。”
门丽柔听了,眼睛一闭,心里那股怨气稍稍平息了一些。
得,生儿子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就一点点作用吧。
她叹了口气,心里虽然还有些不满,但也知道儿子的话说得在理。
简深的话让她一肚子憋屈稍微散了那么一点,又避免了让林婉婉陷入尴尬的境地,门丽柔嘴上不说,但心里也不得不承认,儿子这话说得漂亮又体面,比起以前只知道埋头搞研究的样子,现在结了婚的大儿子,似乎变得有人情味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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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铭不在家,客厅里静悄悄的,只有墙上的挂钟发出轻微的滴答声。
沈明月坐在沙发上,手里握着电话听筒:“是,钱我下周会再给你,你就待在租的房子里不要出门,要吃什么菜叫房东代买一下,别让人在京市看到你了。”
明明是吩咐命令的语气,她的表情就像在安排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挂断电话后,沈明月的脸上露出微笑,转身看向坐在一旁含着手指头流口水的儿子,眼神瞬间柔软了下来。
她将儿子抱起来,亲了好几口,声音里满是宠溺:“安安,妈妈在这,你再也不会和妈妈分开了,好不好?我的安安,妈妈的心肝。”
自从婆婆门丽柔摔跤受伤卧床不起那天晚上,简铭把儿子带饿回来,沈明月便向她工作的报社请了长假。
她是一刻都不想和儿子分开,恨不得要把之前被分开的时光全都补回来。
报社的领导对她的决定不解,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不满,沈明月生完孩子已经有大半年了,之前一直是正常复工工作的,怎么突然又要请长假带孩子了?
“沈明月同志,你这样消极工作的态度非常不好,”报社领导拿着沈明月的请假单子,这长假已经超出正常休假范畴了,这根本不可能批。
“别的女同志也有孩子,产后也积极上班了,你家里长辈出意外不能帮你带孩子这能理解,但是这些困难你要克服,不要让我也难做……”
那人穿着件衬衫,背影瘦削,走路时微微佝着背,有点像…
门丽柔在医院住了没几天就回家了,简国强给她找来的那个小保姆也已经带着行李坐火车到了京市,在家里等着她。
毕竟身体大事,林婉婉哪怕是做表面功夫,在门丽柔出院那天也去简家看望了她,也就见到了新来的“小保姆”。
那是个挺年轻的小姑娘,看着刚满二十岁,长相普普通通,皮肤有些粗糙,显然是常年风吹日晒的结果。
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上衣,袖口和领口都有些磨损,下身是一条深灰色的涤纶裤子,裤脚略微卷起,露出脚上那双黑色的塑料凉鞋。她的头发扎成两条粗粗的麻花辫,垂在胸前,辫梢用红色的橡皮筋绑着,朴素利落,看起来是个踏实干活的样子。
见到林婉婉后,她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脸上露出腼腆笑容,“嫂子”。
林婉婉这趟是带着儿子来的,简睿对于大院里已经非常熟门熟路了,知道这边是奶奶家,隔壁就是外婆家。
他一进门就撒欢似的跑去找奶奶,门丽柔虽然腰还疼着,但见到孙子,脸上还是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林婉婉和新来的保姆聊了几句,知道了她叫秀兰,是简国强老家那边的一个远房亲戚。
说是亲戚,其实关系已经出了三代,简国强以前也没见过她,只是听说谁家生了个女儿,这回一打听,知道她还没工作,想来找份工,简国强索性把人弄到家里当保姆了,给她二十块钱一个月的工资,家里买菜开销另算。
吴秀兰说话时带着浓重的乡音,怯生生的,小姑娘第一次从老家出来干活显得有些紧张。
门丽柔躺在自家床上,虽然脸色还不太好看,但精神头明显比在医院时好了不少。
她看看吴秀兰,怎么看觉得怎么土气,皮肤黑黑的,也不知道干活弄的干不干净,但除了她也没人床前床尾的伺候自己了。
正好今天林婉婉在这,她便说道:“婉婉,秀兰刚来对这儿不熟,你带她从大院里出去走一趟菜场,再带她认一认家附近这路线,有什么店面,都卖什么东西,让她心里有个数。”
林婉婉:“行,我带她出去转转认认路。”
吴秀兰连忙放下手里的毛巾:“谢谢嫂子,麻烦你了。”
林婉婉摆摆手:“没事,你刚来,是该熟悉熟悉。”
她带着吴秀兰出了门,简睿留在家里陪奶奶,大院里这会儿正是热闹的时候,几个老太太坐在树荫下乘凉,手里摇着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