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有些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冯志坚这脾气也不是一下子就爆发的，主要是林云来了京市之后太奇怪了。
这些日子，她总把那个沈记者挂在嘴边，说沈明月哪里哪里好，自家闺女应该怎么做。
起初，冯志坚还只是默默听着，可日子久了，说的次数多了，就算是他这种好脾气的老好人，也难得有了火气，毕竟，谁不偏心自己的女儿。
他和林云结婚后，林斌作为大舅哥，要么就是在部队里忙碌，只要一有空就往他家跑。
那段时间，冯志坚对林斌的生活可谓是了如指掌，他吃了啥、干了啥，冯志坚都清清楚楚。
他的记忆中，林斌从来没和哪家的姑娘或者寡妇关系密切，那沈明月怎么可能是他的女儿呢？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冯志坚怎么也想不通，心中的疑惑和愤怒就像滚雪球一样，越积越大。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护士皱着眉头，一脸不满地走了进来。“你们怎么回事，这里是医院，要吵架出去吵，别影响其他病人休息。”
别看冯志坚平时语气软和，像个温顺的绵羊，可这泛起倔劲来，就像一头固执的老牛，怎么也拉不回来。
他二话不说，拉了张凳子过来，“砰”的一声，重重地往病房里一坐，也不让林云出去，非要她说出个一二三来。
他直直地盯着林云：“成，我不吵，我们就这样说，你说吧。”
沈明月看到护士进来，脸瞬间涨得通红，一直红到了耳根，她只觉得丢脸死了，心里忍不住埋怨林婉婉的爸妈真的就是乡下人，怎么能做出这么让人丢脸没面子的事情来。
她实在受不了了，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沈明月慌乱地从床头拿上了她的寻呼机，头也不回地一个人就跑到病房外面去了。
林云见状，急忙要追，嘴里喊着：“明月，明月。”
可冯志坚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不让她走。
“你叫她叫得那么亲，对她那么好，你怎么不想想你自己的女儿，林云啊林云，我还真没发现你原来是这么有‘大爱’的人，自己的女儿不宝贝，去宝贝别人家的女儿。”
林云也是急昏了头，她的双眼布满了血丝，头发再拉扯中也变得微微凌乱，她狠狠地甩开冯志坚的手，那动作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像是要把这些年的秘密和委屈一次性全部释放出来。
“好！”她的声音尖锐而刺耳，仿佛要划破这压抑的空气。
“你既然这么想知道，我实话和你说，你，冯志坚，你就是个孬种，你不能生育，林婉婉根本就不是你的女儿哈哈哈哈，不然我为什么不让她和你姓，你冯志坚就是绝后了，没有种！”
她一边流泪笑着，一边大声嘶吼着，那笑声里充满了痛苦、愤怒和无奈，在病房里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林云其实也就是气急攻心了，才口不择言。
冯志坚不能生育这事，是她这么多年里琢磨出来的，本来她嫁给冯志坚还心怀愧疚，想着生下了林婉婉之后休养两年，再给冯志坚生个孩子，和他姓冯，也算对得起他了。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肚子却一直没有动静，林云自己是能怀孕的，她心里明白，生不出孩子有问题的就是冯志坚了。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冯志坚听到这话，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了眼睛，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一口气都差点要喘不过来，双手下意识地捂着心口。
他难受的并不是林云嘲笑讽刺他不是个男人，没有种，而是他疼了宠了多年的女儿，竟然不是他冯志坚的？
不可能……
他瘫坐在凳子上，眼神空洞。
沈明月抓着林斌给她的寻呼机跑出去，跑到楼下的电话亭拨给寻呼台，这是林斌告诉她的，有事可以留言给寻呼台，寻呼台会转到他的寻呼机上，这比直接打电话找他更加安全隐秘。
【速来医院】
冯志坚看着这一幕，对沈明月冷哼：“你亲妈在这呢。”
林婉婉今天出门是有一件对她来说非常重要的事情——去面试长城饭店的前厅部经理。
这个工作是几天前，她陪着父母在外面闲逛，不经意间就看到了那家即将开业的长城饭店外面贴的招聘广告上看到的。
那是一家位于离主城区不远的三环地界上的饭店，还未走近，便能感受到它独特的气派。
饭店门口张贴着醒目的招聘信息，其中“前厅部经理”的岗位一下就吸引了林婉婉的目光。
她停下脚步，认真地阅读起岗位要求：主要工作是接待客人、办理入住和退房手续等，需要直接和外国客人沟通，向他们介绍酒店的各种服务、相关政策。
还要向前台接待员传达最新的国际预订渠道信息，处理外国旅行团的入住安排，确保客人能够顺利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