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打发。”
公孙见云初提到了裴行检,不好接着调笑,而是招招手,接住了同伴丢过来的一柄寒光闪闪的宝剑,剑藏肘后盈盈一拜道:“且为君侯舞。”
公孙卸掉裘衣,披上彩练的时候,原本正在给云初等人表演《绿腰》的歌姬就迅速离开,身为平康坊第一大家,公孙有随时打断别人的舞蹈,自己表演的权力。
眼见戎装锦衣、戴五彩帽子,鲛俏飘带,破风而起,体态大有中原武人气势,宛如女侠临世,云初首先忍不住叫了一声好。
等到公孙长剑刺出的那一刻,云初竟然听到了长剑破风的声音,等到公孙转动长剑,嗤嗤声竟然不绝于耳。
开始还以为这个鬼女人真的练出来剑气一类的神奇的东西,仔细观察之后,才发现人家的剑尖部分,开了一个孔,只要舞动长剑,气流穿过那个孔洞,发出嗤嗤的类似长剑破空的声响。
最奇妙的是这一声声的剑气破空的声音,竟然跟身旁乐师们正在演奏的胡乐极为契合,两者一激昂,一尖锐,混合之后竟然丝毫不乱,反而多了一丝大漠风情。
曲子是龟兹浑脱曲,公孙的舞蹈也是浑脱舞演变而来,她一个唐人,竟然生生地通过千折百转的舞蹈,硬是将西域女子的多情给演绎的活灵活现,一颦一笑都让人催生出想把她拉到草垛后面去的冲动。
如果非要说这样的女子也是老妇的话,云初吧嗒一下嘴巴,觉得自己还是能接受的……
只可惜剑啸再起,生生地斩断了云初刚刚酝酿出来的一点情丝。
乐声变得激昂起来,公孙臀儿划出一个半圆,却又给人划出一个满圆的效果,只可惜情欲才起,剑光就笼罩全身,就像给一个裸体美人套上了一副半透明铠甲,可惜了了。
就在云初想入非非之时,公孙眼神陡然变得凌厉,杀气四溢不说,她手中长剑陡然脱手,直奔云初咽喉而去。
满屋子的商贾齐齐的大吃一惊,刘夫子,陈丹生甚至齐齐伸手,要去抓这柄刺向云初咽喉的宝剑。
那里料想,就在长剑将要穿喉而过的时候,长剑陡然一滞,剑尖左右摆动一下,云初稍微一低头,长剑凌空斩击一次,又被剑柄上拴着的彩练收回去,彩练逐渐消失在公孙的袖子里,最后,剑柄落在掌中,身体慢慢的拜服在地上,收摄着剧烈的喘息声,对云初道:“妾身谢过君侯。”
面带笑容的云初道:“谢我作甚?”
公孙道:“这是妾身第一次可以将完整的《西河剑舞》呈现人前。”
云初笑道:“老裴应该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本事。”
公孙大笑道:“他用手捉住了妾身的宝剑,还说只要是男子都会如此,今日看来,此言谬矣。
君侯果然爱老妇吗?”
就在云初不知如何回答的时候,两人中间出现了一个小光头,然后小光头很是诚恳的对公孙道:“我阿娘说了,阿耶带回家的女子不得超过十五岁,敢有什么老妇的话,立刻打杀。”
公孙咯咯笑着捏捏云瑾的小脸道:“越大越无趣了。”
云瑾呲牙挤出来一个笑脸道:“阿娘说了,人不能跟我阿耶一样的文采风流还有趣,男子还是无趣一些比较好。”
公孙碰了一鼻子的灰,没好气的道:“今天就是来请你阿耶鉴赏《西河舞》的。
云瑾也不回话,就后退几步坐在云初锦塌下的锦墩上,取过一个歌姬手里的银壶给云初的酒爵倒满酒道:“孩儿给您斟酒。”
孩子气的模样看的满屋子的歌姬,舞姬们一起掩着嘴吧偷笑,而刘夫子等人跟云初混的熟悉了,更是哄堂大笑。
云初摸着自己的光头儿子显摆道:“你们家中可有如此麒麟儿?好了,莫要辜负此良宵,来来来,接着奏乐,接着舞。”
随着云初端起酒爵邀饮,众人很给颜面的一饮而尽,随即,就有婢女从酒缸里打出米酒,散入各色酒壶。
长箫声起的时候,秋日的肃杀之气就已经降临,只是一柄长箫,却带给人无边的秋色,云初再次举杯道:“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诸君,饮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