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四肢皆为机械造物，走起来隐约能听见机械摩擦的声音，看起来比严不言身上的廉价许多。
“你就卖这些破东西？”
汪一随手捻起一个小物件, 眼睛里的不屑快溢了出来。
祁裕的手已经握上了大铁锤，友好提醒道：“禁止毁坏商品。”
汪一上下打量祁裕：“凭你这个小体格就想阻止我？”
全身上下一处改造的痕迹都没有, 还敢来贫民窟开店？
不知道星际人吃什么长大的, 一个个体格比地星人大不少。
汪一的体格有两个祁裕那般大。
光看外表的话，祁裕确实不像能阻挡汪一的样子。
祁裕丝毫不怵，他平静地坐在柜台后面, 重复了一遍店里的规矩：“损坏物品需双倍赔偿, 超过三次进入店铺黑名单。”
在汪一看来, 祁裕不过是在虚张声势。
他把手上拿的东西扔到地上，挑衅笑道：“我就损坏了，你能怎么样？”
祁裕看着汪一可笑的行为, 反倒淡定了起来, 他拿起刚刚放下的书, 继续翻看。
见祁裕像是逃避现实般看起书, 汪一开始搜罗东西往怀里揣。
这些东西虽然不值钱，但不要白不要，想在贫民窟开店, 他得掂量掂量自己有几个钱包。
汪一得意地想。
搜刮的时候，汪一看见有包装奇怪的东西, 他闻到里面散发出香气。
汪一毫不客气地拆开包装，金黄灿烂的薯片露了出来。
这是祁裕在接待严不言之后补货的零食，深受来这里的星际人喜爱。
不过他接待的星际人并不多，除了严不言，只有寥寥几个。
祁裕从客人的嘴里听到这里是中等星的贫民窟，平常几乎没有人乱逛。
所以每次刷新到星际世界，客人很少进来。
那头的汪一拿起来仔细观察，看了眼包装上面的说明，狐疑地往嘴里塞了一片。
“咔嚓”
清脆的声音响起，汪一止不住地拿起更多的薯片往嘴里塞。
边塞边对着祁裕说：“原来你店里还藏着这样的好东西！”
“幸亏你撞着我了。”
汪一的意思是，如果撞到那些不把人当人的人，杀人越货不在话下。
而他算是善良的，只要货。
祁裕依旧没反应。
他没兴趣研究汪一的话。
汪一全部心神放在手里的薯片上，根本不在意祁裕的反应。
吃着吃着，他好像想到了什么，薯片都顾不得了：“你这既然有这种东西，最近联邦发布的新作物你有没有？”
“叫什么来着？番……番…茄？”
汪一苦思冥想，终于想起了新闻上的名字。
这下祁裕来了兴致，他放下书：“什么番茄？”
“这你都不知道？”
汪一颇为嫌弃，似是要彰显自己的“博学”，他又拆开了一袋薯片，故作高深地和祁裕讲：“说是联邦发现了新种子，种出来的作物汁水又多又好吃。”
“还说什么不久之后就能量产，造福人类。”
说到这里，汪一嗤笑一声：“呵，总之和贫民窟没什么关系。”
祁裕恍然大悟般点点头，又不理汪一了。
汪一不用祁裕理，他巴不得祁裕是个哑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把杂货铺搜刮干净。
汪一吃光了好几袋薯片，打了个饱嗝。
他满意地嘬了嘬手，继续搜刮杂货铺。
看起来值钱的他全都带走，不值钱的就顺手扔到地上。
杂货铺很快变得一片狼藉。
祁裕始终安静地看书，像个假人，对发生的一切毫无反应。
“行了，走了。”
“我看你别在这开店了，遇到横的，命怎么没的都不知道。”
汪一搜刮完毕，似是觉得祁裕可怜，大发慈悲地告诫他一句。
即将走到门口时，身后传来破空声。
汪一还没反应过来，一把大铁锤擦着他的身体而过，镶到了墙壁上。
差一点点，他的人头就要被砸得稀巴烂。
汪一僵硬地转身，看见祁裕“和善”的笑容。
他吓得拔腿就跑。
汪一使劲推门，门把手掰不动，他被困住了。
明明十几分钟前这扇门还没锁来着！
祁裕都没动过，这扇门是怎么锁住的？！
这不是机械门啊！
亏他十几分钟前还在心里嘲笑什么年代了还用这种普通的木门。
原来在这里等着他！
汪一的眼神充满了惊恐。
祁裕从柜台里走了出来。
汪一宛如被定了身，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祁裕走近，轻而易举地拔下了那把锤子。
“玩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