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猜到了容泽为什么会到了云皇后的膝下,缓缓开口,
“皇后娘娘本是原配,你出生之后,又是长子,当时形式一片大好,但定王在其中又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怕是与陛下达成了协议。”
就算是皇帝想保崔皇后,但战乱之下,崔家势微,而陈家人又是屡立奇功,再加上一个手握重权的定王,崔皇后一届弱女子,又岂能保全?
更何况,她还未曾随军,孤身一人,在凤阳。
形势大好之下,必然是有人会忘记本心,开始争权夺利的。
容泽微微叹了一口气,
“父皇知道,若是抢走我,母后怕是会活不成,便是一直与定王那边周旋,防着陈家。”
虽说当年母后带着他在凤阳,但家外面,其实是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暗卫的。
直到他临近三岁那年,生了场病。
是与他死去的哥哥生的同一种——‘天花’。
百密一疏,终究是防不胜防。
母后守了他整整一个月,父皇也赶了回来。
终于将他从阎罗殿拉了回来。
再后来,容寻出生。
父皇与定王做了交易,将他带到了云皇后那儿,条件是,保云皇后和容寻安康。
“再后来,父皇登基称帝,封了云氏为皇后,陈映雪为贵妃”
“天下初定,宫墙之内争斗良多,是两年后,才将母后从凤阳接了过来。”
自然,那时候母后也不愿意过来。
她对父皇失望了,不想再见父皇了。
可她还想要见到他。
所以来了。
两难
冬日的风很大,高悬的太阳也仿佛冰冷的没有丝毫温度。
“可那时,我太久未曾见过母亲,第一眼,没能认出来。”
容泽缓缓的说着,言语之中带着悔意,
“当日我与陆暄一同跟随夫子去西山狩猎,回来的时候云皇后前来接我。”
“我叫了云皇后一声母后。”
“可转身的时候,却是看到母后就在我身后,还带着不满五岁的容寻。”
容泽的内心,满是悔意。
他回头看到母后的眼神里,满是死寂。
一声母后,叫断了他与母后的母子之情。
他至今还记得,母后原本美丽的脸庞变得煞白,而眼神空洞,满是死寂。
泪滴滴到地上,融化了几朵雪花,却是瞬间化冰。
那日,同今日一样,一样也是风雪天气,太阳也像是冰冷的没有温度。
青石板结了冰,路很滑。
母后好几次差点摔倒,不到五岁的小容寻发出奶呼呼的声音,伴在母后的左右。
他当时站在原地愣了很久,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东西。
后来才知道,那句话,让他失去的是什么。
那一日,向来对他慈爱的父皇头一次发了火,罚了他,要他去栖梧宫找母后认错。
可他没能进的了栖梧宫的门。
母后再也不肯见他了。
不觉间,容泽也哭了。
少年眼角的泪掉落下来,哽咽着,
“苏苏,我真的知道错了,不该伤母后的心,可是已经晚了。”
那句话,真真切切的伤到了他的母亲。
母亲是为了他才来的云京,入的这帝都。
可他让她失望了。
苏苏抱住了容泽,抬手摸了摸他的头。
“不怪你的容泽。”
“崔皇后那些年身不由己,可你,也从来没有选择。”
三岁的小孩子知道什么?又是能够存留多少记忆呢?
七八岁的小少年又是懂得什么?
哪怕在早慧,又怎么能得知上一辈的恩恩怨怨?
很奇怪,明明少女的个子刚刚到他的下巴,可此时却是搂着他,讲他的头放在了她的肩上,仿佛有着源源不断的能量。
其实,一想到那些年的事情,容泽都是很后悔的。
他自小,与云皇后也不算太亲厚。
因为自接过去起,看似他是养在云皇后膝下,可他的事情,父皇几乎是事事亲为。
他从小到大,算是跟在父皇身边的。
只是后来进了宫,父皇忙的时候会顾不到他,而他也进了学堂,要开始学习政事,而陆暄,则是进宫伴读。
天下初定,经不起任何折腾,而他,作为储君,自然肩负着应当肩负起的责任。
当时,课业很重。
那两年,他要学的东西太多,父皇下了朝还要考究,他时常累的夜里趴在桌案上便是睡着。
云皇后当时是后宫之主,又是他名义上的母亲,是以会多关注一下他们。
夫子教过,身为太子,要懂礼数,知礼仪,是以,他向来称云皇后为母后。
自然,云皇后对他和陆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