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很勇敢了。
“阮阮。”
顾宥辞将人搂进怀里。
阮予什么都不想说，一双手臂回抱住他，整个人埋进他怀里。
空气里响起女孩儿的抽泣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
这是顾宥辞第一次见她哭。
结婚三年以来，她就算再怎么委屈，他都没有听过她的脆弱。
他仿佛能体会到她难受，感受到她的泪水，一点点把他胸膛的衬衫全部浸湿了，耳边是她带着哭腔的声音——
“我没有爸爸了。”
顾宥辞心底一疼。
“他还有别的孩子，再也不是我和阿珩的爸爸了……”
“我没有别人。”
阮予被他捧着脑袋，男人唇瓣抵着她额头，整个人恨不得将她揉进骨子里，就怕她没有安全感。
顾宥辞在她耳边开口：
“阮阮，我永远属于你。”
阮予抱住他的脖子，声音轻哑：“你不要……现在和我表白。”
“不作数的。”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
顾宥辞看着怀里的人，心中最柔软的地方狠狠陷了进去，他轻声应了句好，将人抱着坐在沙发上，抽过纸巾给她印了印眼睛。
“有点肿了。”
“我知道。”
阮予睫毛垂到眼睑，投下一片阴影，“眼睛哭得有点疼……”
“还是很漂亮。”
顾宥辞摸了摸她红红的眼皮，薄薄的，因为哭了一会儿，变得粉红，一双眸子抬起来看你泪汪汪的。
真的十分漂亮。
“呼吸脉搏都正常，应该只是受刺激过度。”
“嗯。”
阮予知道不会有什么。
只是人活生生在你面前倒下，怎么都是吓人的，她不让自己过多沉浸在悲伤里，轻声开口：“我想……买新的房子。”
“好。”
顾宥辞笑了笑，“阮阮喜欢什么样子的？”
“妈咪喜欢种花……”
“我要给她买有小院子的，可以打理花园，房间多一点，小珩回家来也可以住，我们过年都可以一起，再给妈妈养一只猫……”
“还有小秋千。”
“我小时候也有的，以后宝宝去看外婆，也可以玩儿。”
“那有我们的房间吗？”
顾宥辞理了理她的碎发，柔声问道。
阮予先是没有说话。
她垂眸握着他的手指，指腹有着薄薄的一层茧，修长好看，她安静了小半会儿……
“有的。”
当爱已成往事
顾氏毁约了。
阮氏收到了一笔，不到合约赔偿条款三分之一的违约金，更严重的是，这个项目才开展了一半，所有的资金链卡在阮氏这边，全部烂尾了……
一分钱没挣到还赔。
小几个亿不大不小，足够让公司头疼。
令股东不满的是——
董事长没有任何措施。
只要走正当法律流程，白纸黑字捍卫自己的权利，就可以拿回来的补救款项……阮柏明完全无动于衷。
以前有问题，第一时间是组织会议。
此时却是一团乱麻。
今天的会议上，阮柏明仍旧是频频出神，散会之后众人议论纷纷，而助理在遣散众人之后走到他身边，“阮总，今天股东们——”
他猛地噤声。
阮柏明鬓角的白发，稀稀疏疏，在乌黑梳的整齐的发丝中，尤其的显眼，而他面庞上也多了几道明显的细纹，竟然显得老态了。
中年的颓丧之感。
这不过三日而已……
片刻，桌子上的铃声响起。
几乎是下意识的，阮柏明颤抖着手拿起，“喂——”
“阮先生你好，这边是京市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您上周在我们这边抽检的许小姐样本，和您的dna检测结果出来了，有时间过来一趟吗？”
“好……好。”
阮柏明的嗓子像是被刀子喇过一般。
沙哑又难听。
他脚步不稳地起身。
身边的秘书见状连忙扶了一把，看到他魂不守舍地出门，才赶紧提醒道：“阮总，需要我帮您准备司机吗？”
“要！”
“我……我去医院，去医院。”
阮柏明喃喃着。
不知道是怎么晃悠到太阳下，又坐车到了医院的，阮柏明紧紧捏着手机，眼睛看上去有点不聚焦，“阿因，阿因……”
“阮阮也等等爸爸……”
嘴里一直是这么几句话。
其实从前几天，阮柏明清早回到家，除了陈嫂就没有人，六点是她上班的日子，看到主人回来，就低着头说了句——
“夫人和小姐，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