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铣拿起帕子擦了擦他嘴边的点心屑,语气漫不经心:“如若血书是假的,就有关系了。”
林楠绩郁闷地点了点头:“可不是。”
李承铣指尖蘸了蘸水,在桌面上画了一个圆圈。
“引蛇出洞。”
林楠绩墨色发亮的眼睛眨了眨:“那我就静观其变?”
李承铣颔首点头,眉头轻轻皱起:“这个节骨眼上,宫里宫外暗潮涌动,暗杀朕不成,又挑你下手,没这么简单。”
林楠绩若有所感地问:“可是宫里又发生了什么?”
李承铣幽幽地叹了口气:“不知道锦衣给母后灌了什么迷魂汤,母后几次提起想让她入后宫。”
林楠绩:……
林楠绩眼神凉飕飕地看着李承铣。
李承铣举起双手:“别这么看着我。”
不知道想到什么,李承铣脸色泛青:“一看见锦衣,就勾起朕一些不好的记忆。”
想起一段头顶绿的发慌的日子。
李承铣收住脑海中的思绪:“锦衣或许和黔州有关。”
林楠绩顿时警惕:“她在皇宫布局这么久,要有动作。”
李承铣:“朕已经提前传书给舅舅,让他暗中调兵回京。”
林楠绩心中一紧。
李承铣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暗中的这些人,一日不除,我们的日子一日难安,不如将计就计,一劳永逸。”
林楠绩抬手抓住李承铣的手腕,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可有危险?”
李承铣眼神柔软:“各处朕的安排了人手,不必担忧,刑部那边或许会刁难你,别担心,我早已吩咐过,司元巽不会坐视不管。”
林楠绩沉默了一瞬,歪头看他:“真的不会涉险?”
李承铣点点头。
林楠绩放下筷子,义正言辞地看着他:“微臣还是搬回紫宸殿吧。”
李承铣啼笑皆非:“现在又想回来了?”
林楠绩点点头。
李承铣:“你府上的那个人打算如何处置?”
林楠绩陷入纠结,幽幽地叹了口气:“算了,先去解决府上的事,解决完我就搬回来。”
李承铣握住他的手:“不急于一时,今晚还是可以留下的。”
林楠绩水润的双眸瞪大:???
“好哇,你给我下套。”
李承铣肆无忌惮地笑了,眼角眉梢尽是得逞的神色。
第二天一早,林楠绩在宫中用过早膳,从皇宫出来回到府中,还顺走了宫中一位擅做冰酪的御厨。
回到府上,林楠绩马不停蹄地叫来李岱:“那人怎么样了?”
李岱满脸喜色:“大人太神了,我让人找了历朝历代酷刑,在那人耳边轮换着念了一夜,终于把他醒了!”
林楠绩:“他可有说什么?”
李岱道:“只说想见大人。”
林楠绩点点头,起身去了西厢房,对跟在身后的李岱说道:“不必跟来。”
李岱顿时急了:“那怎么行呢,万一他要对大人干点什么,多危险啊!”
林楠绩无奈道:“那李叔带人在门外守着。”
李岱这才答应下来。
林楠绩进了西厢房,关上门,走到床边。
床上躺着的人已经睁开了眼睛,慢慢移到林楠绩身上,接着就要起身行礼:“林大人,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林楠绩连忙制止:“你身上有伤,不必多礼。”
林楠绩在旁边坐下,看着这人,倒是觉得有些意思。
他都吩咐人那么做了,他醒来之后,脸上居然一丝异样也无。
“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名叫常福,经常的常,福气的福。”
林楠绩点点头:“常福,好名字。”
常福挠了挠头,黝黑的脸上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寻常名字,大人过奖了。”
林楠绩面色温和:“你的那封血书,我已经递交给刑部了。”
常福:“多谢大人为小人伸冤!”
说着,常福又要拜。
林楠绩:“不用谢我,都是我应该做的,再者,这血书递交给刑部,还需要重新调查,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
常福急了:“可是刑部的大人不愿意调查?那范兆明是个狗东西!官商勾结!上下一气!小人愿意去当证人。”
林楠绩眼睫垂下:“唔,这个倒是不急。”
常福露出疑惑的眼神:“为什么不急,我爹的性命可是危在旦夕。”
林楠绩解释道:“如今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刑部和大理寺调拨人手到怀庆府,应该也赶到了。我现在担心的是你。”
常福目光茫然:“我?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林楠绩耐心地说道:“你冒死前来送血书,若是贸然出现,定然会引起不小骚动,说不定还会被屈打成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