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叔把刚才换东西的细节,包括最后陈永峰细心地照顾着妹妹走远的细节,都跟首长汇报了一遍。
“行,现在农民家的孩子,都不容易。下次如果他们再来,你给他们喝杯热水让他们暖暖身子再走。”
“好的首长。”
——
陈永峰带着妹妹又回了山上。
他掰了一块玉米面馍馍给陈默,让陈默坐在树桩上,边吃边看自己砍柴干活。
一去一回,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了,陈永峰加快了手上干活的速度,斧子加持,须臾几下之间,三棵比之前还粗的树,轻松被他放倒。
“哥厉不厉害?”陈永峰依然沉迷于自己‘长大成人’的力量感。
陈默由衷地对着哥哥竖起大拇指。
砍完了柴火,兄妹两个坐在一起,分着吃完了第一个馍馍。
光吃馍馍有点干,就着旁边干净的雪,一口雪一口馍馍。
看着哥哥越发精壮的身体,陈默很欣慰。每一处都能看出经空间雕琢过的痕迹,此刻哥哥拿着馍馍,他的手指修长好看,甚至连手指甲的月牙都是完美饱满的弧度。
陈默很是满意,对于她这个主人甲方的需求,空间每一处都完美地做到了,她由衷地觉得,之前那十几年在空间内拼命升级的时间,是花得很值得的。
吃完了馍馍,陈永峰又找了几块木料,他要按计划给妹妹雕刻一副嘎拉卡。
几个月前妹妹刚勉强会爬,会抓东西的时候,她在东屋的炕上爬,去抓陈招娣跟陈宝根的嘎拉卡,被陈宝根拿着嘎拉卡狠狠地砸手,又一脚踹开。
那一幕正好被刚刚干活回家的陈永峰看见,陈永峰冲到炕边,抱起陈默,她的手被羊骨嘎拉卡砸得通红,哭了好久。
“你可别赖我们宝根,你妹妹抢我宝根的玩具,宝根就是护着东西。”这是刘珍珠说的话,而一边的陈宝根一脸得意。
那一次在陈永峰心中留下了抹不掉的痛苦回忆,后来他每次出门干活,都时刻惦记着东屋炕上的陈默,但是不出门干活又不行,整日就这样活在担惊受怕中。
从回忆之中走出来,陈永峰又捡了一些石子,“回去从箱子里面找点碎布,把碎布跟石子一起拿给英子姐,让她给你做一个小口袋,这样你就可以玩嘎拉卡了。”
——
拖着比平日更多的柴火到家之后,陈老太太立即从东屋出来,进行了检查。
“赶紧劈了,劈完码齐整点。”
陈老太太的脸色更黑了,这孩子怎么回事,为什么无论什么活都干得又快又好,甚至都看不出累的感觉。
老太太觉得自己拳拳都打在棉花上,一点都不爽的感觉。
知道了!她想明白了!一定是这俩崽子早就在外面开始吃独食了。
她的眼睛挪到陈默的身上,难怪了,这么仔细一看就发现了,这四丫这些日子出息得太快了,比前几天抱她扔白山那时候,胖了些白了些,连枯黄的头发都不那么黄了。
陈默杀心已决
陈老太太观察完陈默,已经很是笃定,这陈默不知道已经吃了几个红皮鸡蛋了。
她又看了眼正在把柴火劈成同样大小的陈永峰,他也是!干了这么多活,现在劈柴连大气都不用喘一下!
他们俩怎么敢的,在家里但凡得到个好东西,不是应该先给长辈?他们不是第一次了,上次私藏玉米面,这次独食吃鸡蛋,老陈家怎么出来这个两个没良心的养不熟的白眼狼!
想起那些个吃食,她对陈永峰跟陈默的恨意满得都要从心里溢出来了。
今天他们干活又挑不出来错处,陈老太太没有发泄出口,此时她觉得有一只苍蝇粘在她的喉咙,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
今晚,又是陈建国与陈建军回家住一晚的日子了。
晚饭做的糊糊比平时的‘石灰水’稠了一点点,那糊糊舀到大盆里面的时候,能清晰地听见刘珍珠咽口水。
东屋的两个炕桌放好了,万年不变的糊糊端上来。
“娘,咸菜疙瘩没有了?”陈建国问。
“哼。”这一声是陈老太太从牙齿缝里面挤出来的声音,“没有了,那都是三年前腌的了,能吃到现在就不错了。”
“没事,娘,我就随口问问。”陈建国说完低头吸溜糊糊。
陈老太太已经变身成为人形炸药包,她的火气被陈建国这个问题一句点燃。
“你儿子女儿都有小米粥鸡蛋吃呢,比别人坐月子吃得都好,你这个当老子的,还在这问长白毛的咸菜疙瘩,你也不知道丢人。”
老太太这个开场白,可是极尽阴阳怪气之能事了。
她也不说是告状,她就是直接阴阳怪气地损你。
陈建国一下就愣住了,他的注意力从进门以来,第一次放在了一对儿女身上。
他放下手里的糊糊碗,扭身对着陈永峰问,“怎么回事?什么小米粥红皮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