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方惊讶的眼神里,景泽阳上前一步,双手按住他肩膀,无比坚定道:“宁迦渡,你在想什么我知道,别轻易放弃,接下去,我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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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餐厅的落地窗, 投洒在男人身上,落下一片闪耀的光芒。
宁迦渡在他高大的身影下抬头,被那光芒刺痛了双眼, 他看不清景泽阳的表情,一如听不懂他说的话。
“你在想什么我知道。”景泽阳说, 磁性的声音像是蛊惑。
他知道?知道他喜欢他?宁迦渡的第一反应不是惊喜,不是期待,是羞耻。
又羞又怕,想立刻落荒而逃,连脚都不自觉往后移了一点。
但只一秒不到,他逃跑的冲动就被景泽阳接下去的话打消了。
“不要轻易放弃,我陪着你。”
多么耳熟。
他清楚地记得,同样的一句话, 高中的时候景泽阳就对他说过。
转学来的第一节 体育课是长跑1000米考试,大家一组一组站到起跑线上, 轮到最后一组时,他仍远远站在一边。
有不少目光似有若无地投射过来。
“他怎么不跑?”
“听说他身体不好,跑不动吧。”
“那不是得0分?”
他恍若未觉, 一双眼只望向终点线。那里,刚跑完的景泽阳正在录成绩。从老师和围观同学的表情看, 他又是意料之中的第一名。
阳光的少年在众人注视中大方地笑着,然后不经意间与他的目光交错了一瞬。他慌忙移开眼,余光却看到那个身影向他跑了过来, 在他逃跑之前站到了他面前。
“宁迦渡,最后一组了, 你怎么还不跑?要不要我给你陪跑?”
其实他早已开好了病历和假条, 不仅这次免考, 以后所有体育课都只需要跳跳绳,做个样子就好。
但眼前大男孩的笑容太热忱,带着运动后的朝气蓬勃让他心跳加快。再加上,景泽阳刚跑完1000米还能再陪他跑一次,这身体素质简直让他羡慕到自卑。
情绪展现在脸上,大约让对方误会了。景泽阳拍拍他的肩膀。“怕考不过吗?不要放弃啊,我陪你一起,只要过终点就不会得0分。”
在对方眼里自己就是个1000米都跑不了的病秧子,少年人的自尊占了上风,他熟练地给自己戴上冰冷面具。
“不用了,我有假条,可以免跑。”
“……啊,这样啊。”
景泽阳摸摸鼻子,无趣地走开了。
他有些后悔,景泽阳明明是好心,为什么他不能说的好听些。
后来他明白了,自己一辈子也说不出什么动听的话。
现在也一样。
“不知道你误解了什么,但我不需要你陪。”他的语气比高中时更加冷硬,胸腔内的搏动却比高中时更难以自抑。
毕竟,那时他尚懵懂,现在,他对自己的心意可是再清楚不过。
但这个景泽阳和高中时的不一样,他非但没有走开。一双大手反而把他按得更紧了,两人间的距离近到宁迦渡快要呼吸不畅。
“或许吧,但正如你说的,我回去暴露了你的存在,你就会死。我是绝对不可能回去的。”景泽阳弯腰靠近他,加重语气。
那双大手上的温度隔着薄薄的家居服传递,烫得宁迦渡想挣脱,凝视他的双眼是那么专注,给他一种被重视被在意的错觉。
他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对方还火上浇油。
“你会需要我!”
轰!
心跳与呼吸各自为政,一边要冲破耳鼓,一边却要让他窒息而死。
景泽阳便看到宁迦渡在他手掌下往后退缩,一张脸痛苦般皱起来,在1秒钟不到的时间里涨红了。接着他以惊人的敏捷甩开他的手,兔子一般逃进了走廊里。
“彭!”右边的门飞速打开又重重合上,景泽阳的手还保持着平举的姿势。
“……?”
缓缓打出一个问号,景泽阳收回手挠了挠头。
他说错什么了吗?为什么宁迦渡的反应这么大?
过了好一会,某直男队长才转过弯来。
宁迦渡对他是有想法的。
对一个偷偷喜欢他的人用那种方式说话,很容易让人误会。
“……”宁迦渡不会真误会了吧。
挠头改成了拍头,看来接下去该保持点距离了。
但不知为何,景泽阳想起那张通红的脸非但不反感,反而觉得很是可爱,以至于他不自觉地嘴角上扬。
暂时可以留下来,景泽阳心情愉悦地收拾起桌子。
刷完锅从厨房出来,宁迦渡竟然还没现身。他躲房间里面那么久干嘛呢?不会是……
想到宁迦渡逃跑般的窘迫,景泽阳脑袋里不受控制地闪过某种画面。
不不不,他很快打消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