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酆砚将他喊住。
鬼差茫然的抬起头,“帝君有何吩咐?”
酆砚抿了抿唇,问道,“望公……在何处?”
鬼差仰着一张惨白的脸,老实回道,“回帝君,东岳大帝正在府邸闭关。”
闭关……
酆砚记得,当年望公从天界回来之后,与他大醉一场。
第二天,望公便谢绝见客,闭关清修。
当时的他公务繁忙,无时无刻不在处理阴魂冤案。虽然一直想和望公聊一聊,但却始终找不到机会。
再后来,便是从蔡郁垒口中得知望公陨落的消息。
眼前的一切,是望公的手笔吗?
思及此,酆砚当即迈开腿朝门口走去,他必须要找到望公,问清楚才行。
鬼差站在原地一脸懵逼的看着自家帝君冲出大殿。
因为使不出神力,酆砚走出大殿后,直接召来下属驾驶坐骑,一路狂奔送他去东岳大帝的府邸。
约莫七分钟,他成功抵达东岳大帝的府邸外。
酆砚想也没想直接推门而入,穿过院子后,他走到东岳大帝的房间门口。
正要推开门时,酆砚顿了顿,随后抬起手,准备敲门。
还未敲响,门突然被人从里打开。
一张熟悉的容颜出现在他的眼前。
“阿砚。”
东岳大帝一袭长衫,清新俊逸,长身鹤立。
他唇角含笑,似乎早已经知道酆砚的出现。
“好久不见。”
想我杜子仁机关算尽,到头来却是为他人做嫁衣?!
南山顶上,漫延的鬼气极速涌回裂缝之中。狂风变小,雷电停止,只有满天的乌云和天空撕裂的缝隙。
酆砚守在缝隙前,感受到心脏平稳的跳动,心中松了口气。
他与商秋枝共用心脏,所以他能感受到此刻商秋枝的状态。
想着,酆砚掀开眼皮,俯视着被自己压在地上的杜子仁。
他迈开修长的腿,踏着虚空一步一步走至南山广场。
“帝……帝君……”杜子仁艰难的撑起身体,望着酆砚的脸上挂满惊恐。
“你怎么……”
“吾怎么没在地府镇守阵眼?”
酆砚冰冷的打断杜子仁,眼中满是厌恶,“杜子仁,死到临头,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
闻言,杜子仁冷笑一声,“没到最后一刻,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你觉得自己还有机会?”酆砚讥讽着,强悍的力量瞬间扑向杜子仁。
杜子仁想要反击,但抬手的瞬间就被酆砚深厚蛮横的力量惊住。
当年酆都大帝耗费了大半修为在阵眼上,即使从沉睡中苏醒,他的修为也早已比不上当初。
可现在,酆都大帝的修为分明与全盛时期一模一样,甚至隐隐超过当年全盛时的自己。
虽然他这一百年拿到了大量的信仰和香火,但这些都在耗费在刚才的造神格上。
所以,此刻的他在酆砚眼中,连一只蝼蚁都不如。
这个认知,让杜子仁崩溃起来。
“杜子仁,你就这么对东岳大帝的预言深信不疑?”
杜子仁眉头微皱,看着酆砚的神情染上几分怀疑,“什么意思?难道东岳大帝的预言有假?”
酆砚神色不变,冷漠的俯视着杜子仁。
见此,杜子仁心中思绪万千。
这预言不可能有假。
他乃南方鬼帝,拥有识人心,断真假之术。
正因如此,当年他才会对蔡郁垒所说的话深信不疑,并且心生邪念。
这预言怎么可能有假?
杜子仁支起身子,疑惑的目光扫向四周。
经过刚才一战,南山正一观的屋子损坏程度达三分之一,地板分裂,满地碎石,棵棵大树从腰斩断。
广场正中央,撕裂的深渊还在,若探头望去,还能看见底下的团团阴煞鬼气。
分明预言中的天道崩坏已经实现……
等等!
如果蔡郁垒告诉他的预言没错,那有没有可能,是东岳大帝告诉蔡郁垒的预言有错?
想到这里,杜子仁脸上白了几分,他瞥向天空中的裂缝,刚才的一切疯狂在脑海中回溯,神格突然被吸入裂缝,紧随其后的是商秋枝惊讶茫然的表情……
一个猜想慢慢浮现在心底。
杜子仁双眉拧得紧紧的,看着酆砚惨笑一声。
“所以,东岳大帝一开始预言的新神就是商秋枝?”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面露惊愕,不可思议的看向天空的裂缝。
“从始至终,这个新神就他妈的是商秋枝?!”杜子仁拔高音量重复了一遍。
“那我这一百年的所有努力算什么?我费心费力造出来的神格又算什么?!你告诉我,这些都算什么?!”
酆砚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