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流逝,护士一下又一下的按压下,林玉梅终于有了一点意识。
她睁开眼皮,恍惚的看着头顶的白炽灯。
医生见此,当即朝谢文东说,“她是你什么人?”
“我妻子。”谢文东接过话,哽咽的说,“她是我妻子……”
“你多叫她几下。”医生道,“看看能不能让她清醒一点,多增加几分求生欲。”
谢文东连忙点头,不停唤着林玉梅的名字。
“玉梅,你看看我,玉梅……”
林玉梅动不了头,只能余光看向谢文东。
“玉梅!”见她在看自己,谢文东激动起来,“你撑住,玉梅,想想我们的孩子,他们还等着你啊玉梅。”
边说着,谢文东掏出手机准备给谢以清打电话,却发现手机早就被警方没收。
无奈,谢文东只能求助罗天成。
罗天成犹豫了下,最后打给了余淮泱,告诉他林玉梅现在的情况。
外婆身上岁月的痕迹,是爱她的过往和如今。
当电话接通,谢以宁的声音里面传来,“妈,你撑住啊妈,你死了我怎么办啊妈。”
“玉梅听见了吗?”谢文东紧跟着说,“以宁在喊你。”
林玉梅烧伤的嘴巴张开,想要说话。
但因为被大火烧过,她的声带受损,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
“你说什么玉梅?”谢文东紧张的问。
林玉梅缓缓眨了眨眼。
我说,活着和死去,又有什么区别?
死神已经对他们作出了审判,死去不过是早些迎接地狱的折磨罢了。
“妈,你一定会没事的。”谢以清说。
谢文东连忙道,“以清以宁,你们多喊几声。”
“妈,你千万不要有事……”
“玉梅,玉梅……”
林玉梅看着头顶的白炽灯,恍惚间,她好像听见了外婆的声音。
她从小就被父母丢给农村的外婆。
外婆在村里不受待见,爱贪小便宜,总是因为各种鸡毛蒜皮的东西与邻居争执。
外婆脾气不好,她读书时,被班上同学嘲笑是爸妈不要的野孩子,外婆便跑到同学家里大吵大闹。
那时,她曾认为外婆很丢人。
外婆用别人不要的边边角角的地,撑着瘦弱的身体,一个人将她抚养长大。
后来,她才明白,瘦弱的外婆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忍受辱骂,遭人嫌弃,因为如果外婆不撑起来,她连饭都吃不上,更会受人欺负。
外婆身上岁月的痕迹,是爱她的过往和如今。
外婆用自己瘦弱的身体为她撑起一个家,任由外界风吹雨打,也伤不到她分毫。
就连外婆去世,也是为了保护她。
林玉梅的眼角慢慢流下泪水。
外婆,你来接我了吗?
梅梅身上好疼啊外婆,你抱抱我好不好?
谢文东看着林玉梅眼角的泪水,连忙问道,“玉梅,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很疼?”
“爸,妈没事吧?”
“妈,你坚持住,马上就到医院了。”
“玉梅,你别哭,玉梅……”
玉梅,梅梅……
一声又一声呼喊传来,慢慢的,外婆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林玉梅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外婆,梅梅犯错了,你会生我的气吗?
不要生梅梅气好不好。
……外婆,梅梅来找你了。
终于,林玉梅闭上了双眼,一旁的心率仪发出绵长的“滴”。
“玉梅?!”谢文东瞪大双眼,惊呼道,“你醒醒玉梅!”
“妈!妈你不要吓我……”
……
地府酆都。
昏暗潮湿的牢房里,一位枯瘦如柴的白发老人跪坐在地。他的双手被手铐拉起,挂在墙上。
在他身后的墙壁上,刻满了曾经的犯人留下的各种图案和文字,每一笔都在诉说着他们的绝望和挣扎。
正大门处,两座巍峨的石狮子一左一右,它们冰冷的眼神注视着监狱里每一个阴魂。
中方鬼帝嵇康靠在石狮子上,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机。
这时,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缓缓走来。
嵇康当即收好手机,同牢房轮值的狱卒们一起扬声道,“参见帝君。”
酆砚“嗯”了一声,径直走到宋帝王的牢房前。
“余懃。”他喊道。
宋帝王慢慢抬起头,脖颈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咔咔”的声响。
他仰望着酆砚,眼神麻木空洞。
“帝……君。”他的声音嘶哑难听,像是老旧的树皮在地上摩擦。
酆砚俯视着他,高高在上,冷漠淡然,平静地看着这位等待审判的囚徒在他脚下颤抖恐惧。
“说吧,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