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笨拙,那双手压根没有任何的章法,短短的时间内已经不小心扯到了他的头发三次。
可那股小心翼翼的柔和他也感受到了,软软的指腹在他的头发上左按一下右捏一下,唯恐惊扰到了他。
“你的医术学的如何了?小可怜,我是不是和你说过不要偷懒。”萧焱舒服地发出一声喟叹,可说出的话还是轻飘飘地带着威胁。
“郎君,我跟着外祖父才学了几天,你都知道的啊。”余窈有些委屈,她哪里偷懒了,哪怕天资聪颖也不能短短数日就把高深的医术参透了。
“太慢,明日我让人送个大夫过来。”男人不满地哼了一声,觉得定是那姓林的守什么破规矩,不把医术传给外孙女。
好在太医院中,人多的是,扔一个过来好了。
“这……不大好吧,叫外祖父知道了该伤心了。而且,郎君,时间太短,再多来个大夫,我也学不会的。”余窈诚实地表示,她学医仅仅想学些简单的药理而已,足够制香的时候用就好了。
又不是要做女大夫。
“真笨,麻烦。”萧焱听了她的说法,毫不留情地出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这么笨,到了宫里会被人欺负的每天哭唧唧吧。
余窈不吭声了,她才不和心情不好的郎君争辩她是不是笨。
反正,她要是真的蠢笨,也不会活到今天了。
“小可怜,你知道当今天子吗?”
然而,余窈沉默不说话,却听着郎君的话变多了起来。
“不知道,不过天子赏赐我黄山玉,我希望他的头疾能尽快的好。”她细声细气地祝愿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没有敬畏也没有讨好。
这话不知怎么戳中了萧焱的笑点,他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也不烘头发了,反手将人拽到了自己的怀里,奖赏般的亲了亲她的嘴角。
“我果然看对了人啊,你与我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笑盈盈地再次确认了这一个事实,感慨不已。
余窈听着一头雾水,不过郎君表达对她的喜欢,她就也翘着嘴唇笑。
“陛下的头疾最近有所好转,龙颜大悦,故而赏赐你黄山玉。可这还不够,小可怜,你要多努力,治好陛下的头疾。”
“陛下承诺过,若有人可以治好他的头疾,他就许以那人高官厚禄。你是一个女子,虽无法入朝为官,可也能得到别的。”
萧焱看着她,与她郑重地说起了正事,语气带着几分幽幽的蛊惑。
余窈听着,眼睛越来越亮,总算明白了他方才为何提到陛下,难道郎君是想要自己治好陛下的头疾从而得到更多的赏赐吗?
“别的会是什么?”她的一颗心蠢蠢欲动。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或者给你一个封号,或者给你无上的权势。总之,你想要的都会有的,毕竟那可是陛下呀。很快,你所畏惧的镇国公府,羡慕的京城贵女们,在你的面前都要低下高贵的头颅。”
他诱惑着她进宫,不出意外地,余窈心动了。
让她心动的不是令镇国公府低头,也不是让贵女们羡慕,而是她若有了天子的支持,是不是也可以与他更配了?
夜色深寂,放下了淡青色帷幔的床榻间,一高大一娇小的身躯交织在一起,颇显和谐。
余窈借着窗纱透过来的一点月光,认真地看向身边郎君剑眉入鬓的一张脸,一双大眼睛看了很久。
余窈毫无睡意,还在翻来覆去地想着一件事。
常平说的话她也记得。
余窈想,郎君的母亲出身世家大族,又有很多人忌惮郎君得到更高的权势想要他死,那郎君的家族势力定然也十分庞大。
如今郎君已经是武卫军比黎郎将还要厉害的人物,再加上家族势力,她小小地叹一口气,觉得自己现在的勇气可能还不够。
不过如果她治好了天子的头疾,像郎君所说的那样天子许下了丰厚的赏赐,到时候郎君向她提亲,对他们身份差距的质疑就会更少一些。
想了许多遍,余窈都觉得这个赏赐她必须得拿到。
她悄悄地从男人的怀里挣脱,穿着鞋子慢慢撩开床帐走了出去,快离开内间的时候,她还回头仔细看了一眼,确认自己没有将人吵醒。
郎君的脾气不大好,今日又不开心,她若是将人吵醒了,肯定要被他凶一顿。
郎君凶巴巴的时候虽然很好看也顶多咬她一口,可余窈觉得还是不要惹他生气好了。
走到与寝房相对的一个小房间,余窈轻手轻脚点燃了烛台,将从苏州城带来的香料都摆了出来。
原本她是要为医治天子的头疾而尝试配比香料,可大半个时辰过去,她下意识做出来了一颗颗红色的香珠。
……好吧,还是郎君更重要一些。
余窈对着明亮的烛光,聚精会神地将香珠串在一起,末了想到什么,把自己脖下系着的玉石取了下来。
她嘟着嘴唇,费力地用小刻刀勾画出和玉石形状很像的纹路,不一会儿额头和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