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每一年天贶节,她的父亲余三爷也会这么对她和母亲说。
河中有星有月,怎么不是天上景在人间的?
“是很像。”男人看了一眼平静的河面,偏过头,黑眸幽暗深邃,似是有意将人吸进去。
未婚夫的眼睛真漂亮,声音也如琴音般悦耳。
余窈一时有些害羞,弯着唇看去了别的地方。
烛光下,携伴而行的一男三女映入了她的眼帘。
“远远瞧着就有几分眼熟,果然是你,五姑娘。”身着月白色暗绣长袍的男子二十余岁的年纪,朝着余窈微微笑着,一双眸子很是温润。
他身后的三名女子也是各有特色,容貌动人。其中一名身材高挑些的少女已经迫不及待地指着余窈问,她身边的男人是谁,究竟还记不记得自己余家女儿的身份?
余窈定睛看去,人是她熟悉的,大伯父与大伯母的嫡亲女儿,她的堂妹余蓉。
“六妹妹,你也来苏州河边游玩?”下意识地,她握着未婚夫的手更紧,没有回答余蓉的问题。
余蓉心下一怒,还想再问。
方才的男子温声阻止了她,“五姑娘莫恼,六姑娘今日心情有些焦躁,我与芷娘、兰娘也并非刻意拦住你与、这位郎君。”
他的话激发了余窈脑海深处的记忆,余窈愣愣地将每个人看过,渐渐也想起了男子的身份。
方怀谙,白鹭书院山长方山明之子,他口中的芷娘与兰娘正是他的两位亲妹妹,其中方兰娘与余窈的堂兄余昌孝定有婚约。
或许,这也是余蓉出现在他们兄妹当中的原因。
父母还在世的时候,林氏与洛夫人来往不少,余窈与他们都曾见过。
“方家兄长。”余窈刚细声细气地与人打招呼,指尖就被狠狠地捏了一下。
“……方家两位姐姐客气了,苏州城本就这么大,遇见了是人之常情。”她忍着手指的痛,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
方怀谙一直笑着,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少女与人牵着的手上,神色一顿。
镇国公世子到苏州城接未婚妻余家五娘回京的消息已经传遍,他此时怎么猜不到男人的身份?
就是性子疏陋的余蓉,也想到了,所以才会如此着急地问出口。
“五姐姐,你身边的人是谁?你都定亲了怎么还跟人出来,他还戴着面具!”余蓉的眼神炙热,恨不得透过那面具看到男人的真容。得不到余窈的回答,她又问了一遍。
这一次,方怀谙没有再出声阻拦,而是含笑旁观。
余窈抿了抿唇,正想随便找个理由糊弄过去,她的耳垂突然传来了一片湿润。
“窈窈,看着我,良辰美景好时光,怎地净和这些无关紧要的人浪费时间,你啊,是不是厌烦我,看上对面那个笑的和黄鼠狼一样的男子了?”
萧焱笑盈盈地瞥了一眼方怀谙,转而附到少女的耳边,轻轻舔舐她的耳垂。
语气低哑又暧昧。
“窈窈,看着我……”
耳边传来男人亲密的呢喃,余窈的心砰砰跳着,水汪汪的一双大眼睛朝他看去,被轻轻舔舐的耳垂红的能滴血。
未婚夫第一次唤她窈窈,还委屈地认为自己因为方怀谙忽视了他。
“郎君,我没有。”余窈小脸滚烫,低声为自己解释,她没有厌烦未婚夫,也并不喜欢方怀谙。
没有被面具遮挡住的薄唇微微勾起,萧焱轻笑一声,嗓音越发地蛊惑,“那窈窈还在等着什么呢?”
这一句令余窈如梦初醒,她飞快扭过头,向沉浸在震惊之中还没反应过来的方怀谙以及方家姐妹开口说道,“今日天贶节,方家兄长与方家姐姐玩的愉快,我和郎君就不打扰了。”
她没有看堂妹余蓉一眼,话落拉着未婚夫微凉的大手往人群中跑去。
方家兄妹性子或许还可以,但在同一座府邸相处过三年之久,堂妹余蓉的咄咄逼人她很了解,余窈不愿意让未婚夫在他们的面前露脸,更不想未婚夫以为自己受到了冷落。
跑开虽有些无赖失礼,但却是最好的法子。
“她,他们刚才竟然……”余窈带着未婚夫跑入人群后,余蓉果然成了反应最激烈的那个人。
她指着余窈站过的地方,不可思议、鄙夷、恼怒等种种情绪参杂在一起,明丽的五官有些扭曲。
方怀谙寂默不语,似是被方才的那一幕狠狠冲击到了,当下对男女的大防虽没有十分严格,但众目睽睽之下他们如此亲近也绝对是要被人非议的。
而且,在他过往的二十余年中,这是第一次有人当着他的面将他比作黄鼠狼,那种调笑充满着嘲讽的语气几乎就是在狠狠地打他的脸。
方怀谙深深呼一口气,脸上的笑容消失的干干净净,即便知道那人很有可能是身份不凡的镇国公世子,他也没办法说服自己继续维持一张笑脸。
一边余蓉还在喋喋不休地指责余窈失礼不要脸,方家姐妹中的方兰娘半垂着头像是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