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简不动声色看了李邵两眼,心中有了些许判断。
“不在也好,”徐简佯装放心,声音更低了些,“殿下,您觉得冯尝说的‘童公公’,会不会是个假姓?”
“谁知道,”李邵提起冯尝就没好气,“也就是被曹公公带走了,要在我跟前,我非狠踹他两脚,真是狗东西!”
徐简看了眼李邵神色,又道:“您原本是皇太子,身边怎么可能没有居心不良的人?冯尝是一个,那耿保元也是一个,还有那钱浒,也不是什么……”
李邵直接打断了徐简的话,咬着牙问:“耿保元那事儿,难道你没有插一手?单慎那几天没少往你辅国公府跑吧?刘迅那外室的亲笔信,我都好奇呢,你从哪儿弄出来的?别说不是你,除了你们刘家人,谁会有那东西!”
“殿下这话说的不对,”徐简神色坦然,根本不惧李邵的指责,“单大人的确来了国公府几次,他那几天被大理寺、刑部弄得焦头烂额,就想找人倒点苦水。
臣与他算是有交情,一道办过案子。
臣能出的力不多,但听单大人唠嗑唠嗑还行,他也就有这么个习惯,那时遇着头痛事,就来与臣唠几句。
但所谓的刘家人……
殿下,臣不姓刘,臣姓徐。
臣和刘靖、刘迅的关系到底怎么样,殿下很清楚。”
我都没有见过他
李邵的确清楚。
刘迅提起徐简时,语气里的恶意藏都不藏。
而他能让刘迅当个跟班,也是看在刘迅与徐简是亲兄弟、又是两路人的份上。
只是没想到,刘迅是个坑的!
刘迅没胆子害他,但架不住有人胆大包天,通过刘迅来给他设套!
徐简笑了笑,又道:“徐夫人与刘靖和离的文书还是臣亲手去办的,阿娉倒是还未改姓,殿下提醒臣了,如今也是辅国公府的姑娘,臣该给她改姓徐。
臣对刘靖、刘迅的仁慈也就是恳请圣上留他们性命,并不是不愿杀生,只是不想让徐夫人、阿娉过不去那个坎儿。
再说,毕竟是身生父亲与兄弟,即便臣记在徐家,服丧免不了。
给刘靖守三年,耽误臣与郡主成亲。
臣怎么也不能让他们两个耽搁了臣的人生大事吧?”
李邵:……
有理有据,反驳不了。
尤其是他亲眼见过徐简与宁安相处,人前自是不会有太多亲密之举,但有没有情谊在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再说了,徐简坑他时,宁安也没少出力,一个被窝里睡出来的一路人。
被徐简这么一连串的话砸下来,李邵已经想不起来原本在追究什么了。
徐简依旧掌握着主动:“您是太子,有人会算计您,往您身边塞人手,您不是太子了,那些人也不会全然放心,一样会让人潜伏在您身边。”
这话李邵听得进去:“的确。”
“那汪公公呢?”徐简语气试探,“臣记得他是永济宫来的。”
“他不敢!”李邵嗤笑一声,“我昨天才拿冯尝的事敲打过他,你是没看到,他吓得脸都白了。”
“您跟他说冯尝了?”徐简又问。
“他问起来的,”李邵哼道,“我就顺着敲打了他几句。”
“是该敲打,臣看他平日还机灵,只要没生歪心思总是个能用的,”徐简话锋一转,“您与他说到‘童公公’了?”
这番对话进行顺利,李邵一点也不防备,更没有多想:“提了一句。”
徐简的眸色沉了沉。
他就猜到会这样。
李邵会被汪狗子套话,多少也在意料之中。
而汪狗子得了消息,肯定会往上头传递,他突然不见踪影,应是在走他自己的门路。
徐简又看了眼窗户外头,没再提汪狗子。
倒是李邵渐渐不耐烦起来,道:“掉茅厕里去了吗?这么久不见踪影!”
徐简手里拿着笔,一面写,一面状似随意地答道:“许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吧?”
“他能有什么事?”李邵嗤笑一声。
又过了两刻钟,汪狗子才露面。
李邵不满地打量他:“去哪儿了?茶水都没人添。”
汪狗子赔笑,道:“小的刚听几位大人议论天色,说云层厚重、傍晚恐是要起风下雨,您今日穿得单薄,小的就赶紧回了毓庆宫一趟,给您取了件斗篷来。”
李邵的那点不高兴,在看到汪狗子手腕上的斗篷后淡了许多。
难怪离开了这么久,回宫一趟也就说得通了。
好心是好办,事办的也是好事,就是这章程不太对。
李邵责备道:“没点规矩,下次记得说一声再去。行了,泡壶新茶来。”
汪狗子嘴上连连赔罪,把斗篷挂好,取了茶壶忙去了。
徐简看了眼汪狗子忙碌的背影,又收回目光,只与李邵说正事。
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