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来的缚辇。
郡主从围场带回来了一抬,把国公爷直接抬到了主院,挪去屋里。
马嬷嬷见状,示意挽月进去伺候郡主,自个儿不用旁人吩咐,一一安排。
要给徐夫人带个消息,让她能安心睡下,大半夜的、又是落雪,来一趟太辛苦了。
小厨房里有姜茶,赶紧送进去去去寒,又说温着吃食,国公爷与郡主若有胃口,随时都能送上。
前头,徐栢也使人过来。
“已经让人去诚意伯府报平安了,参辰那儿亦不缺人照顾,刚去请了岳大夫,马上就过来了。”
马嬷嬷闻言放下心来。
前头有徐栢照应,事事有条理,彼此分工,她不用一个人照看全局,着实轻松许多。
正要再与底下人交代几句,就见岳大夫踏雪而来。
岳大夫背着药箱,脚步很急。
平日徐简治伤都在安平院,今日夜深,也不方便多挪动,才干脆在主院。
岳大夫是头一次过来,不由左右看了两眼。
马嬷嬷与他打招呼,又与屋里禀了声,便引他进去。
里头,林云嫣换了身干净衣裳、简单收拾了下,看起来精神了些。
徐简也换过了,他在雪地里摸爬滚打了几乎一天,里衣都是干了湿、湿了又干,相比起林云嫣来,他面容里疲惫更重。
他刚喝完一碗姜茶,见了岳大夫,徐简道:“要给你添麻烦了。”
岳大夫把药箱放下,哐当一声响,面色不太好看:“确实麻烦。”
作为大夫,最怕的不是疑难杂症,而是病患他不配合!
与辅国公打了几个月的交道,岳大夫算是看明白了,国公爷这人通透是真通透,很多事情心里琢磨得明明白白,以至于这主意也是绝对的大,甭管他多么苦口婆心地劝,国公爷一意孤行。
说上朝就上朝,说翻墙就翻墙,今天更厉害了,骑快马,还和熊瞎子干了一架。
这是一个腿伤还没有痊愈的人能干的事儿?
话说回来,这也不能怪国公爷,纯粹是赶上了。
陪太子狩猎,太子遇险了,怎么可能不尽力去救?就是这救一回,时间长、损耗大,够呛啊!
腹诽归腹诽,岳大夫检查起来依旧仔细。
不止是右边大腿,沿着经络,手上变了几次力道,观察徐简反应,与他询问状况。
林云嫣在一旁听着,眼看着岳大夫眉头越皱越紧,说话也越来越斟酌,她不由也紧张起来。
莫不是腿上状态不太好?
刚她问徐简,他还说“没多大事”,怎么……
哦。
这人素来报喜不报忧的。
这可……
林云嫣正迟疑,没想到岳大夫比她还纠结,甚至几乎凑到了徐简的腿上,定了那么会儿才抬头。
“这……”岳大夫看向挽月。
这下,林云嫣反倒是明白过来了,冲挽月微微颔首。
挽月把其他人都屏退了,自己守在里头,由马嬷嬷守了外间。
岳大夫这才阴着脸问:“实话实说,国公爷腿上是涂了什么药油?虽然擦掉了,但老夫闻出来了。”
徐简失笑,与林云嫣道:“就说瞒不过他吧?”
林云嫣亦是无奈地笑了下。
出发去围场之前,林云嫣给徐简往腿上涂过一层药油,府里跌打损伤用的。
刚抹上并不显什么,捂在裤腿下一整天就有些青紫。
等到围场里查看伤势,灯台光照之下,看起来那真是要多惨有多惨,白里透青得吓人。
若没有这层准备,哪里能唬得住曹公公?
看诊的太医不太了解徐简平日里用了什么药,他又已经替几位受伤的御林侍卫包扎过了,闻到些许药味也不会往心里去。
不似岳大夫,太清楚每天用药,又精通这些,即便刚刚擦拭过,也被他发现了端倪。
“跌打的药油,”徐简道,“围场那儿抹了一点点。”
岳大夫可不信他这话。
真要是围场里太医给的药油,至于他看了眼挽月,郡主就真把人手都屏退了吗?
显然是另有状况!
不过,事到如今,岳大夫还懂的一点是,有些好奇心得收起来,知道得多了,不一定是好事。
不用国公爷和郡主提醒,他自己就比划了下,表示绝不会提“不明药油”,只当压根没有。
林云嫣莞尔。
聪明人就是方便,都不用多关照。
徐简晨起肯定不上朝,除了圣上那儿,其余各处说不定都会有人来探病,但凡是个转不过弯的,张口说什么“昨夜围场给国公爷用了什么药油”,落到心思缜密些的人耳朵里,到底是“多一事了”。
确定那药油对徐简没有什么影响后,岳大夫再次细细诊断了,而后着手替徐简缓解。
温热的帕子捂腿,之后又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