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桂没有回头看,与廖子唱了这出戏就回老实巷去了。
第二天,廖子又来寻他,笑嘻嘻道:“东家,不止西街,到处都在传,比前几天还要热闹。”
陈桂对此毫不意外。
不得不说,郡主的想法很对。
故事再热闹,也就是个故事,药铺里起个头,茶楼里聊两句,差不多就到头了。
不想让它到头,那就继续添砖加瓦,故事里的人不再是那东北山里头谁也不知道模样的岳大夫,而是满京城人人都晓得的辅国公与诚意伯府,一下子就生动起来了。
尤其是,还有那十天半个月的流水席顶在前头。
甭管吃不吃得到,嘴瘾总是要过的。
谁能把那岳大夫请来?
辅国公府、诚意伯府到底会不会想法子去寻大夫?
那岳大夫能不能真治好国公爷的伤?
那大鱼大肉的流水席,我们什么时候能吃上?!
消息自打出了茶楼,顷刻间传入了胡同巷子,真真正正地传得飞快。
陈桂完成了郡主交代他的任务,颇为满意地吃了口茶。
不用两天,那流水席的菜单都能让老百姓们编全了吧?什么甲鱼樱桃肉、烤鸡赛燕窝,编得够香,传得越多。
这番成果……
成果在隔天下朝后,徐简慢悠悠往外走时,就体现了出来。
凶着一张脸的安逸伯都略显激动:“传得天上有地下无的,不如去寻来试试?”
徐简失笑:“怎么连伯爷也听说了?”
“你别不往心里去,”安逸伯道,“听我的,找找试试。”
徐简嘴上随意应着,注意力其实全放在身后不远处。
晋王爷落后他们几步,正徐徐步下台阶,而后就唤了一声:“辅国公、安逸伯。”
两人闻声驻足。
晋王走近,问道:“是在说那骨伤大夫的事情?”
安逸伯答道:“是,听了些传言。”
晋王的目光落在了徐简身上,和气又坚持:“前回说过,若有好大夫还是得试试,这样吧,我让人去东北转转,尽快把那岳大夫请回来。”
可不是什么热心肠(两更合一)
广场上,文武百官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落在后头的,要么是有事儿闲聊耽搁了,又或是徐简这样走路慢的,还有位高权重、在殿内站得最靠前,出来得自然越晚的。
因而,大部分官员都没有注意到,这厢三人聚在一块,或凝重或激动、仿佛在商量朝堂要事。
只贤王爷一人,正巧顺着台阶下来,看了他们一眼。
有些惊讶,却没有多少好奇心,甚至抬步就要走。
晋王看到他了,忙招呼了声:“八弟也帮着劝劝?”
被点了名,贤王李沄也只好过来,问起缘由。
晋王笑了说了,又道:“我说我使人去请,辅国公竟然都不一口答应。”
李沄闻言,打量徐简,问:“为何?”
“是真是假都说不好,”徐简的视线从晋王一直滑到贤王身上,敛眉道,“太兴师动众了。”
贤王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安逸伯是激动的那一个,眉头紧皱:“是真是假,请来了就知道了。
你就仗着年轻,不看重这些,以为现在能走就一辈子能走了?等你上了年纪、不说多了,就我这岁数,伤腿都能折腾死你!
有大夫就问问,问不好也就这样,还能比现在更差?
若能治好了,你往后想练武就练武、想带兵就带兵,何乐不为?”
“是,伯爷说得很在理,”晋王和安逸伯意见统一了,“不能仗着年轻,好不容易能遇着了厉害的大夫,怎么也得试试。”
徐简笑了笑,没说试、也没说不试,却也接了这话,接得其他人哭笑不得:“确实年轻,从没有活到过伯爷的岁数。”
安逸伯一张凶脸涨红,重重捶了徐简两下:“那你可得争气些!”
晋王也笑,露出几分怀念来:“许久没听你在朝堂上这么说话了,这一下子都把我说懵了。不管怎么说,你别推辞……”
后头的话还没有说下去,肩膀被人轻拍了两下。
正是贤王。
贤王清了清嗓子,道:“二哥,既要找大夫,你与辅国公商量什么?
你只管使人去东北,漫山遍野地把人找回京城里来,大夫往辅国公府外头一站,还能进不去府门?
问再说,不如直接点。”
晋王抬手抵着下颚:“还是八弟活络,我是钻牛角尖里去了,这么简单的事,我一时都没想明白。”
贤王又与徐简道:“你也别觉得兴师动众的,哪一天消息传到圣上耳朵里,他使人去找那大夫时,才叫真的兴师动众。”
安逸伯连连点头:“没错,就是贤王爷说的道理。”
话说到这上,徐简当然“从善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