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是有一方占理,觉得自家被人算计了,要坚持寻一个公平公道,那他可以理解,也十分支持。
但这两家,有占理的一方吗?
两家都理亏得要命!
刘靖好歹今天嘴上老实了,云阳伯却不依不饶。
最终要闹到什么时候去?
圣上又看了徐简一眼。
徐简昨天说的真是“至理名言”,就这两家,冲个喜算了,闹个什么劲儿!
“太医?”圣上缓缓开口,语气里含着浓浓阴云,“太医就够了吗?朕要不要替你们把钦天监、礼部、太常寺,但凡能占到一点边的也都点了?”
云阳伯呼吸一滞。
能由这些衙门算八字、定日子的,都是什么身份?
肯定不是郑琉和刘迅这样的。
云阳伯哪里敢再说什么,噗通就跪下了。
刘靖也不出声,只老老实实跟着跪了。
圣上不叫他们起来,自顾自起身走下御座,大步往外走。
曹公公追着圣上去了,等仪仗都离开后,那两位还在跪着。
看样子,不跪上一刻钟,大抵是不好自说自话爬起来,拍拍衣摆的灰,当个没事人。
徐简看向二人,呵的笑了声:“二位,这都不冲个喜,真不好收场了。”
云阳伯差点跳起来。
徐简只当看不见云阳伯那气急样子,慢慢走出金銮殿。
琉璃瓦间,白雪未尽。
他看了会儿,这才往御书房方向去。
今日,他有事在身,他得去讨好皇太后。
慈宁宫里。
林云嫣早早来了,正陪着皇太后说话。
“大冷的天,躲被窝里多睡会儿才是正经的。”皇太后握着林云嫣的手。
林云嫣莞尔。
“圣上也是,他自己要上朝,就叫你这会儿来,你又不上朝!”皇太后低声埋怨着。
林云嫣道:“圣上应是关心我,近来外头风言风语的。”
一提起那些,皇太后的脸色沉了下来。
宫外事情,通常传不到慈宁宫,便是传了些也会迟上两三天。
偏这事在早朝上说道了,又与林云嫣有关,这才会落到皇太后耳朵里。
“没吃亏吧?”皇太后问,“那些传话的说得不详尽,你再给哀家说说。”
林云嫣自是一五一十说了,末了又道:“那刘大人说什么一见钟情,我看,是对我的身份一见钟情了吧?我若不是郡主,真长成了天仙也没有一见钟情的。”
皇太后正气得不行,叫林云嫣这么一打趣,气散了些,哭笑不得道:“谁还稀罕他们一见钟情了吗?”
何况,真不是她偏心,云嫣本就是天仙似的。
“念书不会念,寻什么舞弊的歪门,谋亲也不知道规矩!”皇太后对刘迅没有一点好印象,“空得一套好皮囊,败絮其中!”
正说着,外头传来通禀声,圣上到了。
林云嫣起身,站在帘子旁迎驾。
帘子从外头撩起,明黄身影快步进来。
皇太后抬眼看过去,视线越过圣上,落在了后头的徐简身上。
徐简的目光自然而然地往边上一偏,恰恰就落在了林云嫣身上,而后又收回来,正色着与皇太后请安。
只是,眼底那淡淡一层笑意没有来得及全收干净,叫皇太后看了个正着。
同样是好皮囊,恐是刚听了刘迅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儿,皇太后一下子就觉得徐简顺眼极了。
有情绪,却很克制,没有唐突,亦是欢喜。
圣上与皇太后问安,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皇太后微微颔首,示意其他人先退出去。
林云嫣与徐简一前一后出去,内殿只留了王嬷嬷。
圣上这才道:“不瞒您说,今日早朝儿臣气得够呛。”
“为何?”皇太后问了,“还是为了那云阳伯和刘家的事儿?”
“不晓得还要折腾几天,”圣上道,“真把儿臣惹急了,直接下旨赐婚算了。”
圣上说完,自己就先笑了。
这么自暴自弃一般的说法,也就是口头上撒撒气。
皇太后也笑,知道圣上就是随口一提,也不用她追着提点什么,便道:“哀家倒是真的在认真想云嫣的亲事。”
圣上就是为此而来,便认真听着。
“哀家知道云嫣是香饽饽,有些歪心思的想靠着娶云嫣来一步登天,这不稀奇,”皇太后叹道,“只是先前想着,有诚意伯府在,有哀家在,她自己也聪慧,别人要对她行歪心思也得掂量掂量。”
却不想,还真就碰上“搏一搏”的。
更叫皇太后没想到的是,算计云嫣的人之中,竟然还有姑娘家。
倒不是说姑娘家就不会害人,她身处宫中,早前几十年里,嫔妃宫女们的那些手段、伎俩,她什么没有见过?
正